Chapter18 蜜月(I)海上别墅（上）
离开塞肯岛已经过了三天快一半，他们俩在日落之前到了密佛格口里说的第二个蜜月景点——哈瓦岛。
船一开进港湾，维恩马上就想调头离开，原因无他，眼前这艘抢眼的红龙船首和风里高悬飘扬的海贼旗，明摆着就是名声传遍大海，四皇「红发」香克斯的船！更遑论这座岛居然掛的是他的旗帜！新世界的岛屿何其多，怎么就那么刚好遇到了？
维恩懊恼抚额，不是她对香克斯有什么成见，不……就是成见，依他爱热闹的豪爽性子，若是真的不幸撞见，原本两个人甜蜜蜜的蜜月十之八九会变成集体喝酒什么的。所以，她一定得要避开他才行！
维恩、密佛格穿梭在夜晚路灯林立、摩肩接踵的洛伊城，当务之急是先找度假村安顿，然后再好好品嚐在地特產。既然是海岛，最享富盛名的当然便是海鲜，鲜虾鱼贝、花枝章鱼、螃蟹等等包罗万象，份量又多又新鲜，完全可以满足四面寻香而来的游客。如果说海鲜吃腻了，想要来点红肉也没问题，这座小城依山傍海，牛排羊肋鸡胸猪五花应有尽有，也有野味能够打打牙祭。
沿着海面两侧打灯的栈道住进双人豪华的海上别墅，在老闆热情的推荐下，他们选了附近一间新开幕不久，要价不斐的海底酒吧，打算在这度过浪漫美好的烛光晚餐，主要是因为香克斯绝对绝对不会在这种高档餐厅出没的——墙壁採用深色涂装，水晶灯熠熠生辉，随眼瞥过去都是不斐的艺术摆设。一边听钢琴演奏享用豪华料理，和密佛格对饮最适合搭配海鲜的苏格拉白酒；一边隔着一整面强化玻璃，观赏在漆黑如墨的海水里飘盪的萤光水母……
维恩步调轻快，好心情的推开门，美好的幻想仅止于瞧见里头喧哗的一群人那一刻，一年未见，带头男人发色一如曼珠沙华惹眼，深邃的脸庞晒得亦趋阳刚，唇边冒出新长的鬍渣。他举起泡沫丰盈的啤酒杯，锋利如刀的眼眸滑过兴致高昂的狂野，勾起天下女性为之倾倒的盈盈笑意。
在他无意和她对上眼的同时，维恩笑容一凝，二话不说关上门。
「走吧密佛格，我突然吃饱了。」
「咦——这不是小维恩吗？回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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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俘虏味蕾的美食之后，维恩和密佛格并不急着回海上别墅，两人悠间漫步在星辰满天，晚风宜人的浪漫海滨，在棕櫚树摇曳的纯白沙滩留下一连串一大一小的浅浅足印。
海面银光流动，浪潮规律的亲吻沙岸，疗癒浪声不绝于耳，滚起朵朵细碎的浪花，维恩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放松，抬眸欣赏低垂天际的月娘，今晚是满月。
「世界真小。」
想到稍早一场闹剧，维恩唇角勾起无可奈何的弧度，能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碰到香克斯……她便认了，好笑的是当她揣着所剩不多的耐心盘问嘻嘻哈哈的海贼们，香克斯竟然难得露出慌忙的神色，摆摆手说只是早上抢了一批财宝，想说好久没吃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绝对不是知道他们两人要在这边约会才来的。
约会……
维恩从眼帘下偷瞧和自己并肩而行的挺拔男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月色渲染几分惑人的魅力，一双鹰眸挟着刚正之气笔直凝望前方，如翩然降临天地的黑帝斯。
「这座岛是他的，迟早都会遇到。」
密佛格迎上她因银色月光更显殷红剔透的眼睛，握上柔柔嫩嫩的手心，他不觉得老友出现对蜜月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顶多热络了些，毕竟香克斯不久就要去另一座岛屿处理事情，他和「百兽」凯多不合的事已然不是什么秘密。
「要是他敢来破坏我们的蜜月，我肯定不会轻饶他。」维恩噘噘小嘴，顿然若有所思起来，「说到破坏，第三个终结点好像没事了。」
塞肯岛到终结岛不过五小时以内的航程，以Z的效率推断整个新世界应该毁于一旦才是，唯二的可能是草帽小子打败了他，或海军精锐尽数出动阻止了Z的野心。但据她对海军不是捡尾刀就是姍姍来迟的了解，铁定是草帽获胜的机率比较高。
草帽鲁夫……竟然拥有能够打败前上将的实力吗？那个在顶上战争不屈不挠的小子。
「那个男人，有着大海上最恐怖的力量。」密佛格慢条斯理的点评道。
「是……执念吗？」维恩试探发问，在海军的时候，每当草帽鲁夫上报了，卡普总是咬着仙贝懊恼摀着额头，直说这傢伙竟然还没放弃要当上海贼王的梦想。
「顶上战争时，他不靠任何武器或是言语，而是利用毅力与行动，将在场的人一个个变成自己的伙伴。你那时候也在场，不是吗？」
「没有，我后来撤离去夏波帝诸岛了。」维恩愣了愣神，很快会意到他的弦外之音，「等等，你从那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吗？」
他弯起唇线无声哂笑，深情的俯望她，彷彿满天星火都坠进他眼里。
「现场有十万种复杂的气息，只有你敢孤身一人在沙场浴血奋战还游刃有馀。」
当年他并非晓得她的名与姓，虽能感受处刑台下除了黄猿、赤犬、青雉以外，还有一个无法忽视、极端奇怪的强大气息，但这也没有困扰他太久，毕竟他接受七武海强制召集仅仅是打发打发时间，并且欲探得自己与世上最强的男人——白鬍子究竟有多少的实力差距。
开战之后，那抹突兀的气息随着青雉的行动变得非常不稳定，而后在赤犬一击蒸发白鬍子海贼团第三队队长「鑽石」裘斯投来的巨大冰山，她便像再也坐不住的孩子跳入大开杀戒的战场，即便不用见闻色，他凭眼力也能看出那人驾轻就熟的战斗技巧和优异的体能，不单单是她自身的强悍，还有一种更深层的原始力量在体内蛰伏。
那股力量光是按兵不动，就令人感到棘手异常。
「我都特地绕过你们五个看起来麻烦的傢伙了……」维恩喃喃抱怨，突然懂了些什么，眼眸睁大几分。「难怪七武海会议的时候，你的眼神一直让我觉得不舒服。」
那次在会议上，她已经试图专注手里的开发案，却一直排除不了对桌男人的视线给予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且难以理解的异样感，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的反应令密佛格啼笑皆非，她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只是偶然瞧见关于她的未来而尔。这份未来，不但改变了她，也改写了自己的命运。至于是什么未来，他没打算明说。
星光熠熠，月色皎洁，破碎的流光在黑水跃动，海风在维恩飘逸的霜发间调皮玩耍，不自觉间由密佛格的长指取代。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只是看到了未来。」
「什么样的未来？」
身后眾树好奇的交头接耳，如同维恩纳闷的神情，密佛格低下脸，在可口的唇瓣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我爱上你的事实。」他温声说道，一双金眸流光溢彩。
「那定是不会改变的了。」她唇角扬起幸福的笑容，垫起脚尖勾住密佛格的脖子，绵绵品嚐他唇齿的香气。男人的味道滑过鼻尖，混杂成熟的荷尔蒙与淡淡酒香，她情不自禁偎紧密佛格，贪婪向他需索。
「小维恩——密佛格——来吃烤肉！我们刚刚比谁抓的鱼最多，晚了就没有了。阿，还有很多酒哦，这座岛上酒可是比水还便宜！哈哈哈——」
吻得难捨难分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煞风景的豪气呼喊，密佛格汲取最后一口让他倾醉的芬芳，薄唇依依不捨离开她的，轻柔拉开彼此的距离，深沉的眸悄然溜过一抹遗憾。脸色潮红的维恩则是气得牙痒痒，脑袋都能冒出烟来。
香、克、斯！什么海上皇帝，海上笨蛋还差不多！在海底酒吧偶遇就算了，一起窝来海边不叫刻意是什么！
「老大，不要打扰他们度蜜月阿。」
「就是阿，人家可是恩爱得很！」
「蜜月？那种东西就是大家要一起过才有意思啦！快来你们两个！别想自己独佔蜜月阿！」
「你真的是醉得不清……」
海风捎来一干人等的碎语，模样安定鲜有变化的密佛格眸色流露淡淡的无奈，朝维恩伸出手，等着。
「走吧，又要开始吵吵闹闹了。」
维恩气嘟嘟牵上生满薄茧的掌心，一块走向不远处正霹靂啪啦大肆燃烧的篝火。「密佛格，未来我有把香克斯大卸八块吗？」
「没有。」
「真可惜。」
随着高举木桶杯，面色酡红的洒脱男人映入眼帘，密佛格应着他拼命的招手坐到身旁，一口气喝乾一直往自己手里塞来的白酒，容纳宇宙无垠的鹰眸藏匿如渊深沉的心思。
未来阿……总有一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