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王见王(II)恶魔
不待密佛格等人阻拦，她手握破坏力高强的耀眼雷剑，满怀恨意往多佛朗明哥狂奔而去。就是他让自己两年来多次与死神擦肩，让她和密佛格以及库山陷入痛苦的抉择，恶行擢发难数，若不砍他几刀难消她心头之恨！
对于杀气腾腾置自己于死地的攻势，多佛朗明哥从容站在原地，唇角放肆扬起丝毫未见慌张，长指微勾，好似正操纵看不见的傀儡。就当维恩距离不到两米时，身影宛如鬼魅倏然消逝无踪，这让他笑意稍敛了些，墨镜后的眼神锐利扫过空无一人的前方。
半下心跳还不到，凌厉的杀气赫然从右侧冒出，维恩冷喝一声，举起耀眼绚丽的紫红刀刃直取他首级。多佛朗明哥长手一挥，指尖拉出五根几近透明的丝线，轻松挡隔兇猛的劈砍，炸出一声惊人巨响。
怎么可能……！
维恩咬紧牙，使劲要切断细如蚕丝却强韧无比的利线，紫红电光沿着五线蔓延窜动，映照美丽而恐怖的表情，多佛朗明哥气定神间的反望她，曲线飞扬的墨镜反射一道光芒，薄唇衔起深沉的笑。
雷电啪滋作响，伴随刀面与线盾之间喀拉喀拉刺耳的碰撞，彼此僵持不下的情形没过多久，维恩遂感觉到一股异常。雷刃的威力正逐渐缩小，他製造的线正在吸收她的雷电。
似是对拖磨的拉锯感到无趣，多佛朗明哥加大手劲将她弹开，维恩解除雷剑灵巧的后翻落地，玫瑰色的眸倒映出男人自信凌云、王霸天下的气焰，唇角勾起的笑让她莫名烦躁。
「你搞什么把戏？」她重新站稳身子，危险的瞇起眸。这是怎么回事，雷电居然消失了？这可是一百万的高压电流阿。
「没用的，你不要白费力气。」多佛朗明哥放下半举的右臂，笑意几乎咧到耳根，看在维恩眼里彷彿是在嘲笑她省点心力，不要做一头无谓的困兽。
她试着忽略那使人心烦的笑声，左手心捏出一颗蕴含高热的光雷， 「少得意忘形！」
维恩接连不断迅速掷出大大小小的球状闪电，每一颗都含有将人体炸成碎屑的能量，多佛朗明哥也不着急，只是抬指射出几道短促而锋利的白丝。
「弹线。」
两人的招式杀伤十足，快得令人眼花撩乱，就在雷球与丝线即将相接，造成更进一步的激斗之际，旁观者再也不能撒手不管。
维恩蠢蠢欲动的踏出步伐，衣袖半撩的黝黑胳臂横生阻挡她的去路；雷球如同小小烟花在半空炸开，枪皇叼着没抽完的菸将枪枝收回腰带；眼神锋利的剑豪握着无上黑刀挥出鬼绿斩击，全数掀飞肉眼不可见的丝线，毅然介入两者之间的战斗。
见战斗中断，多佛朗明哥唇角勾起，姿态依然率性，眼光一一扫过护着唯一女性，实力恐怖的三位怪物，脸上的笑意令人猜不透。所有人按兵不动，气氛被无限压缩成一根脆弱紧绷的弦，只要随便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能轻易挑断濒临界点的平衡。
「这是我的岛，还请就此收手。」
香克斯放下胳膊，狰狞的眼疤在深邃的俊脸格外突兀。他虽笑脸迎人，可眼底坦然流露的警告让全部人无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没愚蠢到想一次跟你们扯上关係，鹰眼、红发……只是这里有我非来不可的理由而已。」
徐风拂过蓬松细柔的鹤羽大衣，敞开的白衫衣摆随之飞捲，多佛朗明哥噙着饶富兴味的笑，视线先是落在为首的密佛格、一旁的贝克曼、后方的香克斯，最后落在维恩身上。
「CP0来过，你却拒绝他们……为什么？希弗？」
他如若真心的徵询在眾人耳里蓄意得多，像是在随时都会失衡的情势再埋下一颗不定时引爆的地雷。维恩缓缓扬起脸与他对视，眼眸蓄满了冷酷，紧抿的薄唇好似在对他说「不要明知故问」。
「咈咈咈咈……这样阿。」对于她显而易见的鄙夷，多佛朗明哥依旧衔起狂笑，脸色毫无慍怒。「我倒是有个提议。」
「你还敢大言不惭！」 看他模样轻佻可恨，全然不在意曾对自己造成多少伤害，维恩紧紧戴在脸庞的理智面具应声而裂，大动肝火怒斥。
女人的愤怒着实带给他极大的娱乐效果，他欣赏的打量她笑得更起劲，沉沉笑声像是恐惧缓缓渗进神经，令人不寒而慄。
「很好的表情……不要急着发火，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吗？咈咈咈咈，如果两年前在七武海会议答应我的邀请，事情根本不会那么复杂。」
维恩深红的眼眸泛起杀机，她用力捏紧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要不是有密佛格、香克斯跟贝克曼在，她实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掀了这座岛。
「歪理。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是你才对，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你夺走了我本该有的一切。」
「什么是你本该有的一切？朋友？爱情？这种无聊的东西打从一开始这些都不是你该拥有的。希弗，你跟我一样，都渴望世界马上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这样吧，我能告诉你关于世界政府掩藏的秘密，跟希弗斯坦灭亡的真相。」多佛朗明哥噙着笑不急不徐的张开双臂，阳光落在他的发上，散发出璀璨的金，浑身充斥属于王者的霸道与高傲。
「当然，你必须把千面人还给我，少了这么一个重要的商业伙伴，我可是很头痛的，咈咈咈咈咈……」
「千面人？那是我要小维恩去的，你应该先问过我的意见才对吧。」香克斯清朗的磁嗓兀然插入对话，口吻轻松带着一抹趣意。「对吧，小维恩？」
此番言论不止维恩，就连贝克曼素来淡定的眉眼也泛起少见的震惊，最前方的密佛格高冷收回黑刀，迈开步履回到维恩身边。
「香克斯……」维恩有些迟疑盯着不按牌理出牌，神色间暇的男人，明明是她计画要他带自己去找千面人的耶。
听到四皇发言，多佛朗明哥眉头一拧，垂下一直以来高高吊起的唇角，额心涌动几条狰狞的青筋，隔着墨镜凌厉望向间适的男人，几乎咬牙切齿的开口。
「喂喂，红发，少开玩笑了。」
红发不管地下社会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如今一出马就夺走了他重要的关係人，就算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没有证据也只能硬生生吞下这个闷亏。因为红发是君临大海的「四皇」，他说了算，但这背后衍生出来的问题就像一团打结的毛线，两名四皇之间的争斗可是会让新世界掀起一阵毁灭性的风暴，他在黑市仲介商的位子也会变得难坐阿。
他经手的客户大部分都仰赖千面人的武器，其中又以凯多为大宗，这一年半载他靠凯撒量贩的便宜科武勉强撑了过去，但换来的是与凯多的「大笔交易」得延宕出產，他可没想要惹怒不死之身的怪物，那会是他这辈子犯下最不可饶恕的失误。
「对了，小维恩，上次你不是嚷着要千面人替你做事吗？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可要好好保管阿。」
逢迎香克斯友善明亮的眼光，维恩这才赫然明白他是别有用心，谅唐吉訶德再怎么自以为是，也不会想要在四皇统辖的海上同时与两位作对。
「没办法，我就勉强同意吧。」维恩心里着实感激这场及时雨，表面故作无奈耸耸肩头，饶富兴味的睨了多佛朗明哥。
「唐吉訶德，你刚刚说千面人什么？」
「咈咈咈咈……我劝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她的沾沾自喜无疑对他就是一种凌辱，多佛朗明哥抿紧薄唇而后一笑，笑意与气息更凌厉可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做工精緻，看上去有年代感的纯金链坠。维恩瞳仁倏缩，她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用途，可灵魂非常肯定的告诉她，它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非同小可。
多佛朗明哥嘴角戏謔的挑起，齿排闪过皎洁光辉，捏着金链掌心一松，小小的坠饰笔直坠落，在空气里左右悬晃。依着优异的动态视力，维恩得以从每一次旋转的摆动，看清椭圆形的表面铸刻的图腾是一条威武雄壮的金龙。
「希弗，你听过查理一族吧……查理·劳尼的死因，你有真正明白过吗？」
他的质问如一柄利刃，层层划开掩藏悲伤过往的心房，直达最深处的丧亲之痛，就像一只蚌壳被人强行扒开坚硬的外壳，露出不堪一击的柔软。维恩腥红着眼瞪视眼前的男人，比起自己，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儼然是恶魔的化身，从刚才到现在不过一刻，他便以不温不火的态度吐出令人发指的言语，掐着软肋迫使自己与他共舞。
维恩得拼命冷静才克制自己不要颤抖。「不准随便说出那个名字！你到底要什么？」
骄阳当日，浩浩江洋，时至盛夏，码头却是一阵一阵的寒风刮过，霜雪如冬。没几下功夫便轻易撼动她的意志，多佛朗明哥面对四人笑得更大声了，长指勾着链子一拋甩，坠饰眨眼又回到宽大的掌心。他低沉带点诱哄的声线传到维恩耳际，如同恶魔的低语。
「咈咈咈咈咈……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