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应洵想让时岁更信任自己一些,但他不清楚应该如何做——和其余人保持联系对他就已经算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时岁决定坦白一些:“……我有特殊的能力。”
  她虚虚握着他的食指指节,指腹擦了擦他的指腹:“我可以让血族成为我的眷族,伤口是血族帮我复原的,所以有些事情能让他们知道。”
  但是人类不行。
  时岁轻轻说:“虽然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但我不知道谁能相信,所以之前什么都不说。”
  或者说,时岁很难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给别人。
  应洵定定看着她。
  “你可以……可以相信我。”或许是血族残留的能力让他的理智烧成了一片灰烬,他轻声却又迫切地说着,眸色迷蒙,“你可以给我拍照…或者其余的…什么都行……”
  时岁沉默了。
  看应洵现在的样子,这跟拍那种照片有什么区别。
  完蛋了,不会把他烧傻了吧?
  他触碰时岁的手腕,指腹擦过少女的皮肤,滚烫的、有力的,带着和他克制表现不同的迫切。
  拍下这样的照片,如果公开,足以让人社会性死亡。
  ……这是他能想到的交托自己的方法。
  时岁沉默了几秒,开口问:“……你要和我变成那样的关系吗?”
  应洵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注视过谁的眼眸。浅棕色的,澄澈的,倒映出他乱七八糟的表情。
  时岁的手顺着他的指腹,滑过手臂、肩膀再往下,今天的衣服比起制服要好动得多,他看着比起自己小了一圈的手触碰到了全身上下最热的位置。
  “……”
  应洵迟钝地眨了眨眼眸。
  时岁低着头问他,指尖轻轻按了按,凉凉的,让应洵有种抽痛感。
  时岁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和我成为那样的关系吗?”
  不是师徒、伙伴…变得更亲密也更扭曲的关系。他们可以接触,但他不会是时岁的唯一。
  那对浅棕色的太阳要把他灼伤了。
  应洵的眼睫轻颤,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渴望:“……我想。”
  时岁得到了他的答案。
  她一向行动大于言语,少女的膝盖抵在了床上,床垫向下压出一道痕迹。
  时岁靠近了一些,额头碰到了他的额头,人类最强的吸血鬼猎人宛若小狗一样,轻轻蹭了蹭她。
  前兆早已出现,时岁的手圈住了他。
  应洵别开脸,他的手攥住了被子,腰腹的肌肉完全紧绷着,因为锻炼得当,那些手上、别处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应洵竭力地克制着各种冲动,他让时岁作为唯一的主导者。而时岁低垂着头,她不敢太用力。
  人类和血族终归是不一样的,她可以对血族做任何事情,但对应洵始终都要留有一分力气。
  昏暗的室内,暖色调的东西竟然只有泛着红的皮肤。
  时岁没想到会这么累。
  应洵闭了闭眼眸,呼吸沉重而缓慢,他握住时岁的手,指腹沾湿了,带着薄茧的指尖落在她的皮肤上。
  时岁看着他摸索。
  人类的体温和血族不同,应洵有张帅气的脸,他一边为自己的卑劣感到痛苦,一边沉溺于此。
  或许是在夜间行动过多,鲜少见过太阳,时岁发现无论是血族还是血猎,可能所有的都是疯子,区分的程度高低。
  应洵看着她弓身,他伤心地说:“……不要讨厌我。”
  时岁不知道应洵的好感度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这层纱得趁早捅破。
  否则未来如果想要得到这位猎人一席的帮助,总得遮遮掩掩。
  她低下头,在他嘴角亲了亲。
  ……
  冬狩日到来的那天下了雪。
  气温对于时岁和应洵来说不算太冷,时岁带上了匕首和十字剑,都涂抹了足量的圣水——还有两针管血。
  抽血时应洵就在旁边看着,他看着时岁面不改色地抽血,虽然没阻止,但看表情像是扎在他身上。
  也有可能是内心愧疚,连着两天,时岁的伙食都好得不像话……她还没被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过!
  出门时,他们看见街上有许多出来玩的人。
  大家穿着不算太厚的冬装,并不知晓这座城市今晚要迎来一场大型的厮杀。
  血猎协会这几天保持戒备状态,应洵一连接了十几个任务,交付时的积分会全都记在时岁身上。
  如果情况顺利,今晚获得的积分能让时岁再换取一个武器,或者获得十席末位一半的积分。
  不过这些都得基于今晚的行动顺利。
  时岁看了眼时间:“出发吧。”
  应洵弯下腰,为她披上外套:“嗯,一切有我。”
  夜幕在几小时后降临。
  权杖家系,庄园。
  雪下了一整天,在大地上覆盖了浅浅的一层。庄园内银装素裹,看着有股圣洁感。
  ——如果血液没有在覆雪的地面留下一道很长的印记的话。
  西奥多依旧被束缚着。
  银器在他手腕上留下灼烧一般的痕迹,身上的衣服有着众多鞭痕,皮肉在血族强大的恢复力都没办法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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