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相反的,车内重复而单调的嘶哑歌词更是点燃了灼烈的火炬。
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羽生纪泽忽然笑了一声。
里卡尔多次试图同归于尽的举动皆是失败, 再度令他感受到了多年前那种强烈的无力感,不禁冷声道:“你笑什么?!”
羽生纪泽挑起唇角,冰凉的目光透过有些裂痕的窗玻璃, 仿佛能看见另一辆跑车中里卡尔那张阴沉又怒火中烧的脸。
“我在笑你的愚蠢, 里卡尔, 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旧不清楚,你的失败究竟来自于何处。”
“相比起我,你的傲慢也是半点不弱, 而过于自信自己胜券在握的人, 必然会遭到胜利的抛弃。”
“不过——”羽生纪泽的话音一转,“你当初欺负小孩子,做的倒是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
里卡尔的眼睛微眯, 脑海中回想过很久以前琴酒刚刚加入组织还没有拿到代号的时候,不禁呵笑一声:“原来你和我作对, 其实是早就选定了我这个目标,来给琴酒报仇是吗?组织的训练营是什么地方, 你难道还不清够清楚吗?”
“新来的长相漂亮的小男孩,在一帮灰头土脸又死气沉沉、被组织不断洗脑的孤儿群体中有多么的令人瞩目,更何况,他还比其他所有人都受到训导员的重视。”
“嫉妒的眼光、愤恨的眼神、仇视的心......他得到的每一项优待,全部都是他受到排挤的理由,更何况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模样,更是让人一看便厌恶。”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琴酒压根就不在意训练营中的小团体,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将训练营中的任何一人当成是他潜在的敌人,因为对方压根就不屑于他们,就好像他们是地上的蝼蚁一样。
这一点,倒是和板着死人脸、好像他们是什么垃圾的尼格罗尼一模一样!
琴酒往上爬的速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在组织里几乎从未有过!
里卡尔嗤笑一声,嘲讽道:“怎么,被其他人排挤,没有自己来报仇,就只会向哥哥告状,让你来替他报仇吗?”
羽生纪泽轻笑一声:“他从来不会仅仅只将目光放在你一个在背地里人算计过,他还算计不成功的人身上,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会对这些视而不见。”
“哈哈哈哈——”里卡尔骤然发出一声尖锐又讥嘲的笑声,“真是令人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
“是兄弟情,还是掌控欲呢?不听话的孩子脱离你的掌控,背着你加入组织让你很愤怒吧?他加入组织,恐怕也存在着他厌恶了你的掌控欲吧?”
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焦腐,羽生纪泽并没有被里卡尔所激怒,在噼里啪啦的山火声中,他能听见警车以及消防车高昂的鸣声,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能够进来的道路全部被炸的塌陷,想要进来救火,除非先将塌陷的道路给推平了。
他的备用机上电话通讯提示闪个不停,但他早已关掉了铃声,此刻一片安静,只有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的光芒昭示着拨打电话之人焦急的心情。
他微微勾唇:“在激怒我之前,先试试你的小喽啰还能联系得上吗?是谁被谁拖延了时间,你愚蠢的脑子应当有新的定论。”
“你同样不敢被组织发现你在做什么,你也不能从组织那里获得任何人力上的协助,于是只能带出来自己私底下发展的人力,其中还混杂着不知道你身份的三教九流。”
“他们不是组织里那种在某方面必然有着强盛优势的人才,也自然和你一样,会承受失败的代价。”
他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声:“哦,不止。现在,你带过来的所有人手,应该都在被追杀吧。没了这些人的协助,你就只能依靠组织,并且还要向组织解释,为什么手底下的人突然死了这么多。”
“而你对我的怨恨不会停止,于是从此在这里变成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当你再一次飞上天空的时候,就是灵魂坠向地狱的那一天。”
为什么鸟儿不会飞向天空?因为它已经被折断了翅膀。
“你以为消防车和警方进不来只是因为道路塌陷吗?如果他们有足够的人力,专注清理一个地方的话,很快就可以开拓出一条路来,而不会让我们在这里闲聊这么久。”
“他们现在还不来,自然是因为民众报警的杀人案太多,无论是公安还是警视厅,全部都已经分身乏术,警力严重缺乏。”
羽生纪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褪回原本颜色的长发,这里的温度太高了,他给自己制作的改变发色和瞳色的药剂作用于表面,这种整座山林都被焚烧的温度,是除了心情激动而滋生的激素影响之外,另一个能让药剂失效的因素。
至于他特意让劳伦斯带去给桑名真的那一管针剂,是因为他相信琴酒的判断,真相会在某个小子的面前无所遁形而已。
而且算算时间,距离下一针的时间,其实也不远了。而每一次的针剂,他都需要根据桑名真的身体状况来进行微调。
猩红的眼漠然地看着前方的跑车,前面有一棵被烈火灼烧的大树,已经烧的快要倾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