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崔栖烬以为自己又要绞尽脑汁找自己到底在哪里犯了错误。
但脑汁绞了不到一秒钟。
池不渝把手里的花放下来,两只手像要抱一个巨大芒果一样展开,凶巴巴地昂下巴,
“你走之前都不抱抱我。”
错愕之间,崔栖烬不得不走过去。
在养了快半年的彩叶芋见证下,她刚走近,就像一颗被抱住的芒果一样,一点一点地滚进池不渝空着的怀抱里,被池不渝抱住。
两只手都被池不渝锢住,锢得紧紧的,肩膀被池不渝的脸贴得紧紧的。崔栖烬没见过这样的抱人方式,像是要把她捆起来。
崔栖烬再一次自暴自弃。
但她想到池不渝说,要抱抱我。
于是她很费力地把自己的两只手抬起来,抱住池不渝细瘦的背脊,很自然地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什么时候她和池不渝抱起来的时候还会这么自然地拍背?崔栖烬不太自然地想。
池不渝这下终于满意。
在她外套上,把自己花了的妆很任性地蹭来蹭去,嘟囔着说,“这还差不多。”
然后又微微抬起下巴,用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戳她的锁骨,用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她的背,很严肃地提出警告,
“下次要主动嗷,不要再让我讲出来才知道!”
崔栖烬说,“知道了。”
说完之后,又突然很想要笑。可她怕池不渝会发现自己在偷笑。于是她仰起了头,盯着天花板。
池不渝发现她的动作,不依不饶地用下巴轻轻戳她,自己也明明笑得很傻气,还要假装责怪的语气,
“到底没完没了的在笑什么啊?”
崔栖烬终于笑出声,今夜发生的事情很多,她衣服湿得好沉好沉,手也酸得有些抬不起来,她有些累,有些犯懒。
她说,没有啊,池不渝,池不渝。
池不渝说,才怪啊,崔栖烬崔栖烬。
她又说,你该进去了,池不渝池不渝。
池不渝又说,你该回去了,崔栖烬崔栖烬。
她说,我知道啊,池不渝池不渝。
池不渝说,我今天不能邀请你进去我家咯,崔栖烬崔栖烬。
她说,“为什么?”
她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池不渝突然提起这件事。
结果池不渝很不好意思地在她肩上滚了一圈脸,然后在她肩膀上抬起脸,用一只眼睛望她。
“那这样也太快了吧!”
讲完又很快躲起来。
崔栖烬过了半晌才明白池不渝的意思,她笑得快要站不直,她感觉自己抱着会跳的一颗心,湿湿的,软软的,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
好像是只属于她似的。
可地球上会有只属于她的东西吗?
那是什么?
爱吗?
可爱又是什么?
池不渝会让她知道答案吗?
-
崔栖烬回到家,洗完澡,换掉又湿又沉的衣服,忽然觉得是不是身上的重量过分轻了,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走路都像是快要飘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正在运转的洗衣机旁边,按下暂停键,水只刚刚放一点,没有完全浸湿。她从里面拿出自己换下的外套。
很神经质地抖开,看一眼外套上面被滚过一圈蹭得到处都是的粉底液,盯了一会,跑到卧室拿出手机,对着上面乱七八糟的痕迹拍下一张照片,咔嚓一下,她忽然有一点安心。
然后又很嫌弃自己的这种安心,面无表情地将外套折好,再放进洗衣机里面。
池不渝的视频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崔栖烬坐到沙发上去接,看到手机对面,池不渝换好了睡衣,乖乖缩在被子里面,草莓熊眼罩遮了一半的脑门,应该是刚洗过头洗过脸,皮肤白里透红,眼睫毛湿润润的。
电话接通,池不渝也不讲话,只是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崔栖烬想起池不渝之前说她要主动。
于是她滑了滑手机,咳了一声,很随意地说一句,
“我刚刚在洗衣服。你在做什么?”
池不渝还是盯着她看,脸被手背挤得瘪瘪的,很苦恼地说,“我刚刚在写日记,在日记里写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在想,我以后要怎么来喊你?”
日记?
日记里写到我?
崔栖烬不动声色。
喝一口自己刚刚倒的热水,“你不是一直都喊我崔木火吗?”
“就是。”
池不渝瘪瘪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嘛。”
“哪里不一样?”崔栖烬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又马上意识到不对,抿了一下唇。
池不渝瓮声瓮气,“你说呢?崔大师。”
崔栖烬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有那么苦恼,突然就很想要笑,“你这不是喊的挺好的吗?”
“不一样。”
池不渝摇摇头,有些哀怨地讲,“我刚刚去小红薯,人家谈恋爱之后都有爱称的嘛!”
谈恋爱之后——崔栖烬有些后知后觉,对这个词语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