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而之后,在议员虐待案开庭前的审前会议上,尤利就‘诽谤’罪直接质疑了诉讼者的诉讼动机,同时认为诉讼者本身的不诚信和强烈的目的性,造成她手中证据不可信程度很高。
  于是,审前会议上,诉讼者的优势一再被削弱。
  审前会议之后的间隙时间中,议员又听从了尤利的意见,对诉讼者进行了某种意义上友好磋商,最后,诉讼者在重重打击和压力之下,选择了放弃诉讼,撤诉了。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十分巧合的遇到了碎尸艺术家杀人事件,但是尤利的手段和应对能力让议员大嘉赞赏,并将他引荐给自己的朋友,让尤利彻底名声大噪,事业腾飞,至此,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刑事诉讼律师诞生了。
  “之后游魂碎尸艺术家的每一次杀戮,都或多或少与尤利手中的‘难办的案子’有关,只是因为这些关系实在是太散太零碎太隐秘,所以一直都没有人发现的了。”吉尔说:“直到他这次替堕落天使老大辩护,而碎尸艺术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度出山,杀死了一个堕落天使的□□成员。这个人,被做成了黑天使的模样,悬挂在拉斯维加斯一家赌城的钟楼上。”
  “刚开始,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碎尸艺术家只是在挑选自己的猎物,选中了□□成员,这位连环杀手所杀之人从来都是随机切毫无交集的人。但是,尤利这次太过强行出头了,黑天使陶德这个案子在刑事警局、鉴证科、缉毒科和fbi四方的注目之下,凡是有一点异动和疑问,都是会被调查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我想尤利塞斯本身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太在乎‘不败神话’的名声,并且,对于杀戮,他大概率已经失控。”
  如此推测下来,难怪吉尔会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觉得尤利和这些事情脱不开关系。
  露西娅沉默了许久,忍不住哭了,但是要强的她眼睛含着泪,从沙发上站起来,直奔楼上的房间。
  我看着她走远,看着安娜跑上去安慰她,然后对吉尔说:“尤利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估计是心中多少也有了预感,他顺风顺水二十多年,太小看警察和fbi了。昨天他已经挂掉了露西娅的电话,并且手机也关机了,我想,他有可能走了。”
  吉尔脸色凝重,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我的组员已经去你家那位前保姆家询问,我先回警局。告诉安娜,车我开走了,她可以在这里多陪陪露西娅。实在不行,你们三个干脆去妈妈那里休个假,散散心。”
  我目送走了吉尔,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估计今天没人有心情做饭,便拿着钱去外面打包了一些回家。
  和安娜吃完了午饭,安娜端着一些饭菜去找还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的露西娅,我则尝试着拨打了一下尤利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的盲音。
  我即将失去父亲。
  在这个时刻,我突然十分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件事。
  不管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总归,尤利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我和露西娅的生活之中,除非这一切,都是吉尔的多心,尤利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凶手,他顶多算是个手段卑劣的律师,顶多‘不是个好人’。
  然而,这一切我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是斯潘塞家的威廉让人伤心痛苦,还是我家的尤利更让人悲痛。
  暂时不想以这种悲伤的面孔见斯潘塞,所以我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斯潘塞:“斯潘塞,我和你一样,也没有父亲了。”
  在听了我的絮絮叨叨的倾诉,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斯潘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
  他挂断了电话,冲到了我家,紧紧地抱住了我:“诺曼,我和他们都不一样。你,还有我。”
  这句话,在斯潘塞伤心威廉离开时,我对他重复了数十遍,现在,他把这些都还给了我。
  然后我在他的安抚下,缓了过来。
  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
  安娜听从了吉尔的建议,她向医院请了假,定了机票,准备明天和我、露西娅三个人去外婆那里散散心。
  我多定了两张,打算让戴安娜、斯潘塞一起,这样算是一次小型的旅游集会,就是不知道外婆会不会嫌弃我们烦。
  她独自一个人住在庄园里住习惯了,也很少电话我们。
  世间烦恼悲伤无奈之事不胜繁多,但是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第68章 第三十五篇日记
  1997年8月27日 天气小雨
  睁开眼, 格子窗外下起了小雨。
  透过小窗,可以看到烟雨蒙蒙之中,种植园里的烟草已经开出了粉色五角形的小花, 在雨水之中摇曳着。
  我们一行五人来到种植园已经三天了, 外婆既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没有说是很热情, 她即使岁数已经有六十了,却依旧一副十分干练的样子, 每天忙着和种植园里的雇员沟通一天该做哪些事情, 忙着巡视整个种植园里烟草的长势。
  对我们的态度就是,放养。
  在这里, 就好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古堡里,过着一种中世纪才有的没有网络、没有社交、甚至没有电视的落后生活,在这里接触外界信息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是报纸,二是收音机。
  但即使露西娅和布莱安娜始终都不喜欢种植园的生活环境, 可到了这里, 看着对自己一点都不热情的妈妈, 姐妹两个却迅速平静了下来,她们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在烟草田间散步, 在小雨朦胧之间打着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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