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了……”
少年有些疑惑，随即眉头一皱，神情一暗，踢开教室的门，一瞬间吵吵嚷嚷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欺负老师了？”
底下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少年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没有……”
“嗯？”
“有有，一点点，老师承受能力太差了……”
少年立即上前踢翻他的课桌，乱七八糟的书本随之落下，一瞬间，教室鸦雀无声。
“她是老师，你怎么能欺负她？等她回来，你向她道歉，还有你们全部人都向她道歉！”
少年犹如暴怒的雄狮，环顾四周，声音冰冷：“听见没有？”
明明是桀骜不驯的不良少年，却在此刻，因为女教师的眼泪，而选择保护她。
第三幕，休育课上。
“哎，听说江柔老师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不会被我们真的气到了吧！”
“啊，那她也太胆小了，我就觉得她性子太柔和。发起脾气来根本就不像发脾气，倒像是撒娇，对不对？”
“哈哈哈你说的对，江柔老师最好欺负了。”
“我觉得江柔老师哭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所以我特别喜欢惹她哭！”
“哈哈哈，我也是！”
这一通谈话落在了少年耳中，原本在草丛里睡觉的他一把踢开杂草，猛然站起来，然后愤怒地上前给了同学一拳：“闭嘴！”
“嘭——”他又打了另一个同学一拳，眉眼透着戾气。
“还有你，你们再在背后议论江柔，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学生落荒而逃，可是打完人的少年没有很开心，反而堵得慌，他翘了几天课，她还没有回来上课，该不会真的气到了？
想起了那天女教师的眼泪，总感觉放心不下。
他帅气英俊的脸庞渐渐沉了下去，算了！不管了！一个教师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正巧有两个老师路过：“哎，江柔老师也太惨了，才刚刚上班没一个月，就被学生气得进医院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她在家都快得抑郁症了，都割腕自杀了！然后父母把她送到医院了！幸亏抢救及时，不然……”
“要我说学校真不该把这个班交到她一个新教师手上，真的太难搞了。这个班的老师都被气走了好几个了！”
“走，我们下班一起去医院看看她。”
少年歪了了歪头，一脸不爽又无奈，去而复返：“真是欠了她……”
认命地跟在老师的后面，找到了女教师的病房。
他站在远处，看见护士开了门，女教师躺在床上，两眼放空，似乎没有理会同事，两位老师说了几句话，就退出来了。
“唉，没想到她情况这么差，你看她那脸白的，都瘦了一圈了。”
“唉，这帮学生真是造孽呀，也不来看看江柔老师！”
“哎，江柔老师多好的人啊，说话又温柔，长得又好看。谁知道上了个班，变成这样！都怪那个张桀！天天不学好，气走了好几个老师！”
柱子后面的张桀有些沉默，呆呆地站了好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进去面对老师。
但是眼尖的护士看见他一身校服：“你是一中的学生吧？是来专门看你们老师的？”
她一边热情地拉着少年，一边对着女教师说：“江老师，你瞧，刚刚你那两个同事还说没学生来看你的，你看这学生火急火燎地来看你！一头的汗！”
少年挣扎，想要往外跑：“不……”
护士已经把他拉到了门口：“哈哈，你这个小子，这么大人了还害羞了！来看老师，有什么不好说的！”
手足无措的不良少年对上了女教师那双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看一眼都感觉羞愧和自责。
她完全瘦了一圈，精气神也消失了，完全没有那天午后走廊里的活泼生动，娇憨生气，变得有一些安静，让他害怕的安静。
“我知道了，李护士。”女教师移开视线，对着护士笑了笑，但是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李护士知道她的情况，立即关上了门，还叮嘱少年：“同学啊，你可要好好安慰你们老师！”
“咔哒”一声，门关了。
张桀：“……”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还是女教师开口让他坐下，他才抿着唇，姿势优雅地坐在女教师的床边的椅子上。
因为全病房只有一把椅子。
他一边挨着椅子，一边目光躲闪。
女教师率先开口：“同学们还好吗？”
“啊，还好……”张桀一脸懵，然后乖巧回答。
他的这张脸就和乖巧搭不上他的边，但是在病房里他倒是没有了嚣张气焰，女教师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一问一答。
女教师好像例行公事一样，问完了所有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就开口下逐客令：“现在你走吧，看也看过了。”
少年倒是想一走了之，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大声说了一句：“你就这样待在床上吗？不管我们班了吗？”
女教师诧异，随即苍白一笑：“我……我一个病人怎么管理一个班级？你们所有人都不听我的话，他们只听你的话。我不是教师，我现在是病人。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学生，你只是一个探病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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