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但费用是普通家庭几辈子都承担不起的,那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一直吊着夏小梨。
  现在,或许,是有人把这个在天边的希望引绳,垂到了她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
  只要她伸手。
  夏小梨鼻腔骤然一酸,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抓住了男人搭在膝头的手指,紧紧攥着,颤声:
  “刑先生……您帮帮我。”
  “求求您,救救我爸爸……”
  第81章 狗腿梨梨
  女孩的手心微凉,声音里压着无助祈求的哭腔,听着能叫人心碎。
  刑赫野却感觉在心口压了一晚上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反手攥住她,将人拉起来,搂进怀里,嘉许地摸揉后脑勺。
  “乖,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笨死了。”
  夏小梨再也控制不住,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张嘴呜呜哭得像个孩子。
  这无助不安的哭声,和刑赫野看到的视频重叠。
  属于5岁的夏黎和20岁的夏小梨,属于他怀里这个坚韧的笨女孩儿,太过让人心口酸涩软塌。
  “笨梨。”
  男人双臂收拢,将娇小的身子完全搂进怀里,抱坐在盘曲的长腿上,大掌在纤瘦后颈和肩背轻轻抚拍。
  比逗哄四岁的小外甥还要多几分耐心。
  夏小梨哭得脑仁一阵阵疼,像是陷进了五岁的噩梦里。
  她抓着刑赫野,额头抵着男人被浸湿的胸膛,不停往里钻,呜咽着“爸爸”“爸爸”。
  刑赫野敛眸忍了忍。
  又忍了忍。
  终于憋不住,伸手将人刨出一点点,咬牙强调:
  “夏小梨!我是你老公,不是你爸爸!”
  这话,简直比镇静剂还有效。
  夏小梨的哭声戛然而止,水涟涟的双眸傻傻看着,微拉着脸却十分英俊的男人。
  脑中持续传来的钝钝刺痛,让她思维短路,沙哑着湿软糯糯的嗓音,一字一顿可怜兮兮地学着说:
  “老公,我头疼……”
  听起来,该死的格外像撒娇。
  刑赫野心跳骤然加快,急跳了两拍,甚至脉搏都加快了。
  “咳,哪、哪儿疼?”
  闻所未闻的,刑三爷结巴了。
  随即,夏小梨也反应过来了,比刑三爷结巴得还厉害。
  “我、我我,我那什么……”
  女孩湿濡黑鸦的睫毛慌乱眨动,脸上漫起红云,一边坐直起身,“我困了,困得头疼。”
  刑赫野低咳一声,将被子扯开,带着人直接躺倒,“那就睡了,明天再说。”
  客卧的顶灯还大亮着,两人在被窝里干瞪眼。
  方才互相胡言乱语般的对话,让奇怪的气氛不断蔓延。
  夏小梨悄悄抬手摁住乱跳的心口,眼神躲闪,小小声:“刑先生,您不回去睡吗,我、我这儿小。”
  明明,晚上还不让我过去睡的呢。
  刑赫野十分不适应这种心跳不受控,莫名束手束脚的感觉。
  他垂眸凝着女孩湿红低垂的眼角,“啧”一声,像往常一样,直接抬手伸腿将人禁锢住,理直气壮挑剔:
  “不知道你选的这间离得有多远吗?懒得走了。”
  夏小梨一默。
  您才知道您这大平层有多大吗?我这最开始不是想着得住远些,不能打扰到雇主。
  谁知道……
  压根没机会在房里睡几回。
  被这么一打岔,两人都感觉熟悉的氛围回来了。
  刑赫野被子下的手,毫不客气动起来,几下就把夏小梨的卡通旧睡衣扒了,然后又把自己的衣服蹬了,舒服地搂住人,闭眼。
  “睡觉。”
  夏小梨心里轻吁一口气,幸好这祖宗还记得给我留条裤衩。
  不然真是血流满床,午夜惊魂了。
  女孩贴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眼皮越来越重。
  好奇怪喔……哭一哭,突然就很困了……
  翌日。
  刑赫野感觉,夏小梨变了。
  变得……特别“狗腿”。
  他健身,她就在边上递水递毛巾,恨不得上手效劳。
  他在书房,她就在旁边拿毛掸子打理书架,十分钟给续一次咖啡,温度适口不加糖。
  他去厕所,她……她也半点不让老板落了空,废话文学一套套的。
  “刑先生您去洗手间呀?”
  女孩站在流理台前切水果,余光感受到老板动了就探头问,笑容满面,杏眼弯弯。
  几分讨好意图,明显得有些蠢兮兮。
  但刑三爷十分受用,非常舒坦地“嗯”一声,施施然去了。
  夏小梨把装着鲜果的餐盒放在茶几上,手上还拿着一根墨色斜纹领带。
  领带沾染着淡淡的清香,挂到男人颈后。
  刑赫野垂眸,睨着抬高手笨拙绑领带的夏小梨,自告奋勇给自己绑领带,实际上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临时记的口诀。
  “前长后短搭手掌,长边转圈往里走,左手反手……”
  “反了。”
  夏小梨一顿,仰起头:“没有呀,对的。”
  男人朝她挑眉,“你再看看。”
  夏小梨犹豫了,皱着细眉盯住领带,又开始暗暗念口诀,手上抓着领带摸索着又比划几下。
  在她快要成型的时候,刑赫野又说反了。
  尾音还带着快藏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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