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少爷”三个字像被血腥味道蛊惑的食人鱼,紧追不舍地撕咬他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梁天宁:你们俩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们两个之间的情趣play已经拉开序幕。我不要做其中一环。老子直男,别惹。
  九子:哦?你尊嘟直男吗?哦呵呵呵呵。
  梁天宁:??你要搞乜??
  九子:哦呵呵呵呵呵呵。
  第11章 “我不住这边,以后不要再来。”
  不远处的路口塞了几辆的士,被未到午夜就已烂醉的酒鬼拦住去路。鸣笛声此起彼伏,越响越快,和向南珺胸腔里的跳动形成共鸣。
  “向南珺,”梁天宁望向一片喧闹,调笑不停,“如果那边的红色信号灯闪到爆掉,你就立刻用这一张脸去走马上任。”
  向南珺一张嘴没修炼出反驳功力,头垂下去的瞬间,眼尾扫到余回,正盯住梁天宁。脸色还是那个脸色,只是眼底似有些阴沉。
  近乎等了一个世纪的餐终于姗姗来迟。三人份一次上齐,余回不做声,用自己面前的竹升面、走冰柠茶交换向南珺的烧鹅濑同正宗冻柠茶。
  而后从筷筒里挑出一双,拨开、剐蹭掉多余木屑,理直气壮低头食起向南珺点来的餐。
  冷面靓仔为您倾情服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要解释?唔好意思,没得。
  这套动作若放在梁天宁身上,动机是“担心他的胃病复发”,尚且合情合理。
  但换余回亲力亲为,总多好几分耐人寻味。
  他没抬头,只顾食饭。刚收入囊中的火机置于手边,他望了一眼,开了口:“向小少爷与梁少似乎比其他人都熟识得多,认识很久?”
  向南珺从这一句的语气里听出一些比较意味。竹升面韧且爽滑,错觉影响,被他闭口咬断,跌回汤碗里。
  他点点头:“嗯,很久。”
  “念高中前就认得?”
  很敏感的时间点,向南珺下意识解释:“从小便认得,早高中许多。不过阿宁在港市生长,念书之后,很少见面。”
  梁天宁听出点意思来。
  对于向南珺同“心上人”的故事,他一向好奇,奈何死缠烂打刨根问底,这么些年也只有一丁点收获:高一暑期离家出走,意外相识,所有相处历程不过短短七日。
  七天暗生情愫,向南珺母胎单身的铁树竟然也有一见钟情的开窍日。初次听闻,即刻被勾起兴趣,追问向南珺是不是不止开花,还不小心结了果。
  对待他的逼问,向南珺一直支支吾吾。直到高考后来港,同梁天宁结伴前往夜店,再被问起,才终于松了口:对方不是异性。
  直男梁天宁足足震惊一百日。
  好巧合的时间点,被余回主动提起,梁天宁来了八卦的兴趣:“阿回,你连他有胃病都知。”
  余回的话竟好似多起来:“嗯。少爷不识如何煮饭,怕迷路所以大门不出,狠到生生饿了自己一整日。”
  向南珺为多年前的事情狡辩:“你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找过的。”
  余回又开始变得寡言:“祠堂有。”
  “逝者为大,那些是贡品,怎么能吃!”
  余回停下筷子,一眼望进向南珺眼底,眼神同当年终于变得一模一样,只一眼便将这些年的时光通通定格。
  若向南珺变得泯然众人,只同万千富家子一样千篇一律,反倒轻松,他最不怕遇到第二个黎耀文。
  偏偏遇到是多年前的向南珺,偏偏四年过去,他却好似哪里都没变过。
  当年的不忍心,如今只会依旧不忍心、更加不忍心。他对别人太坏,对上向南珺便舍不得。只能短暂变得好一些,权当为自己求一个福报。
  命都可以不要,此时开始讲福报,佛祖都要觉得他出尔反尔、毫无诚意。
  几秒后,他收回目光,喝完最后一口冻柠茶,留下一杯底的冰块,叮当作响:“其实没所谓的。”
  这一餐饭在沉默中走向尾声。余回同老板熟识,不知在何时悄悄买了单。
  老板慷慨,赠送一份现熬燕窝糖水,贴心替他打包好方便拎走,用料十足、诚意满满,算做老客福利。
  他转手丢至向南珺怀里:“少喝冷饮。”
  短短四字,不足向南珺反应。好吝啬,多一字都不肯。
  简短字句,却能听出暗藏关心。
  向南珺心满意足,将那碗打包糖水收入怀里。而后望望元州街那条昏暗楼梯的方向,问:“你要...去那里吗?”
  余回摩挲着衣兜里的都彭,低头看他:“今晚不去。”
  本已落下的话音,片刻后却又响起:“我不住这边,以后不要再来。”
  向南珺猛地抬头,消化掉这句话,也消化掉过往两周连续横跨香江、往来g大与元州街的那个愚蠢自己。
  期望借偶遇到他家中坐坐,寻个合适契机,同那句讲过晚安后便再没使用过的号码时常联络。
  他以为跟到了余回的避风港,殊不知却只是他偶然停靠的一处温柔乡。乡里有盘靓条顺的美女看守,无需他的殷勤。
  梁天宁车匙在指尖转几圈,问出向南珺最关心的问题:“阿回住边度,我顺路送你啊。”
  余回礼貌回绝:“不麻烦梁少,很近。我步行就到。”
  梁天宁听懂话中意思,转身去取车:“那你们先聊。”
  余回的手在衣兜里同那只都彭纠缠,拇指推开火机盖,又松手落下,啪嗒、啪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