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但身份过于悬殊,他只好点到为止,好让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像一番说教:“身上带刺不是为了攻击,是自保。”
  向南珺怔了一怔。原以为简风张口,也要和那些同龄人说一样的话,劝他短暂杀死自己理想,曲线救国。
  简风却像怕自己吃亏似的,要他不要拔掉身上的刺。
  那时的向南珺,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聊了许多,他枕着简风第二日要带他去田边的承诺入了梦。
  【作者有话说】
  向南珺:一见钟情就是那么一个瞬间通了电,醍醐灌顶,突然就开窍。
  余回:嗯,对。
  向南珺:是吧,英雄所见略同——(愣住)等等,你对我难不成也是...
  余回:(起身,沉默,走开)
  下一章预警一下:有三行笔墨带过向小少爷曾经为了确认性向和异性之间的亲密互动(但没发生实质行为),介意的宝宝请自行排雷!!
  向南珺:(?!)大!!骗!!子!!
  第15章 改.多年深藏不露,你是基佬?
  向南珺在坚尼地道的屋里醒来,起身时胃部有不明显的一瞬抽痛。胃病调理了很多年,本已几近痊愈,只是近一段时间,突然开始受情绪牵动,时不时会刺痛那么一下。
  就像刚刚。
  几年的时光过去,不曾见过一面的人,仍记得他曾经痛得嘴唇发白。于是不做声地换掉他加了冰的柠茶,和油光四溢的烧鹅濑。
  可他同样忘不掉同余回初见,在黎耀文面前,他明显一副不熟的神情。字里行间、行为举止,都透露出他们彼此不过有过几面之缘——如此浅薄的情分而已。
  向南珺靠在床头,腹部再次不着痕迹地向内轻缩一下。他按着当年简风替他按过的那三个穴位,打了圈地轻揉。
  他一时竟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痛。
  又或者是自我防御机制引发痛楚转移,防止他哪一天因为心痛死掉。
  向南珺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矫情。他与简风,或者说余回的故事,还远未发展到该心痛的地步——他甚至不曾告白,根本无法扮演一个受伤者的角色。
  但这些年来,每每想起简风,他的心总是酸酸的不曾舒服过。
  不论是高考后再找上门却发现人去楼空,还是重逢后明明认出他,却要在其他人面前装作毫不熟络。
  又或者更早,从在简风家门口初遇的那一刻开始。那时简风本已经选好未来的去路,却被他这个不速之客耽误了七日。
  是他打乱了简风的计划。所以简风才不告而别,未来四年隐没于茫茫人海。
  他只是一个匆匆出现的过客,简风从不需要为了他停留。他却仿佛被困在某一年的暑期,再没走出来过。
  重逢那一刻,他意识到,他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无论是对过去的简风,还是现在的余回而言,都是如此。
  所以现在已是最好的状态,算多年来的找寻终于得偿所愿。不要告白、不要打扰他同其他靓女拍拖、甚至结婚生子。
  不要拥有,就不会失去。那些已有的疼痛自然也会到此为止。
  不要矫情,向南珺。他劝告自己,你已成年,别再做那些看起来好幼稚的事情。
  可说服自己本就好难。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惦念那么多年,不论是人或物,总归都还是想据为己有。
  人的劣根性,戒不掉的私欲。他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哪里逃得脱。
  他只需要一个许他侥幸的可能性。一点点的机会就好,给到他手里,他就会紧紧握住。
  又是满课的一天。其他小组在台上做汇报,一个字也不入向南珺的耳。满脑子都是余回的脸,同数年前的简风重合在一起,侧脸的那道疤时隐时现。
  他轻扯扯身旁梁天宁的衣袖。
  梁天宁同样没在听,从电话屏幕上移开视线看他:“什么事?”
  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简...余回,他脸上那道疤,你知不知道怎么来的?”
  “之前同你讲嘛,黎耀文被仇家暗算,绑到废弃码头去,不知道他从哪里突然出现,消息比黎家人都灵通——”梁天宁说起来摇摇头,“具体细节我哪里知道,事后黎家封锁消息比谁都快。但据说是对方要毁黎耀文的容,最后阴差阳错,疤却到了余回的脸上。”
  向南珺有一瞬怔愣。
  “但传言嘛,你知,同明星八卦一样没有依据,我这样说,你也听听就算。还有说他原本就是参与绑票的其中一员呢,见色起意一见钟情,才临时决定牺牲自己救下黎耀文。”
  “见色起意?可是那晚他明明还...”去元州街同一位靓女春宵一度。向南珺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是余回的隐私,他不该透露。
  “都同你讲不可信,有人当面惹不起大佬,就只能在背后编排嚼舌根。这种轶事,当然沾点桃色才最有听头。也只有你这种真的会对人一见钟情的纯情男大才会信——”梁天宁想起前一晚余回在餐桌上讲过的话,反过来八卦他,“昨晚余回讲的都是真?”
  向南珺的思绪还在同那一则桃色轶事缠斗,只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梁天宁颅内飞速算过向南珺向他摊牌的时间:“你高一遇他,高中毕业才承认中意的人是他,中间隔过两年,当真是一见钟情?”
  那两年里除了学业,还填满青春期的少年心事。每次难以抑制的生理冲动,粗重的呼吸声从房间散去,万籁俱静,他脑中依旧是简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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