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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有的吧, 分明有几个瞬间。
  起码在柳墨用温柔和煦的嗓音,说想喝草莓牛奶时, 她就走神了,又想到了白皙的脊背和快要从她眼底飞走的蝴蝶骨。
  但是她们几分钟以前还在聊家人,聊纷争,聊怨气。
  虽然她们俩私了和解了,可更像各退一步,怎么办呢,总不能也加入战争,互相诋毁。
  那道无形的束缚就横亘在当中。
  一刹那下定决心,慕与潇把柳墨搂在她肩上的手拿开了,站了起来。
  柳墨手搭在椅背上,半笑不笑地迎着慕与潇复杂的目光,彷佛刚才紧环住人,落下黏腻湿热亲吻的人不是她。
  彷佛慕与潇说不想,她可以立即送客。
  被解开的衣扣还没扣上,慕与潇抬手把它们归置原位。
  “我得回去。”
  “家里有人?”
  “没有。”慕与潇把桌上的垃圾拎起来,“但是我明天还有事,不方便留在这里。”
  柳墨冷笑:“你既然打算走,今晚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说你身体不舒服,你说你没有吃饭。”
  慕与潇告诉她:“所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看完留下又怎么样?你怕什么?没做过吗,之前是我逼你的吗?”
  柳墨受不了不解风情的人。
  她近乎咄咄逼人了,慕与潇哑口无言。
  只得问她:“当然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工作不得不在一起,刚好也有一些兴趣,就暂时把所谓的“恩怨”放一放,顺手逗逗她。
  那这些天,种种行为,又说明了什么了?
  问这些话又代表着什么。
  慕与潇固然可以装傻充愣,得什么就收什么,但是,还是想问问。
  柳墨一笔一笔算起来:“这些天都是我找你聊天,找你语音,你从来不主动的,收了礼物,连句反馈也不知道发。喊你吃饭,你也不愿意;让你过夜,你就是急着走。”
  “慕与潇,你这么喜欢躲我吗?我是洪水猛兽?”
  “不是。”慕与潇否认,“我也没躲。”
  “好,明白,那就是你的工作结束了,不想再跟我沾上关系了。”
  “怕跟我太近,会给你惹麻烦,怕在我这留下把柄。”
  “就像橙发时候的照片一样。”
  慕与潇稍稍偏了一下头,像被什么压得站不直。
  “也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
  她以为柳墨会问,哪里想不明白。
  但是柳墨一笑置之,跟她说,可以不用想,明白人通常不开心。
  这是什么话,书法家又辅修哲学吗?
  慕与潇不赞同她的观点,也知道在被敷衍。
  既然柳墨说了那些不满,她想坐下来,推心置腹跟柳墨聊一聊她们,但是柳墨不愿意。
  柳墨总是这么,带着些笑意地看着她,笑得既真又假。
  从十几岁看到了三十岁。
  一种无名的愁绪从心间爬上来,不过她很平静地消化了。
  她说:“我走了。”
  尊重柳墨,但是,她也有她的选择。
  柳墨蓦然扬高声音:“哪里想不明白?喜欢你,想跟你躺一起,这种事情还要写篇报告发给你吗?”
  慕与潇脚步一停,有点恍惚,“你喜欢我。”
  柳墨把她刚才坐过的凳子往旁一拉,自顾自坐下了,扶额头疼。
  “不然呢,我不喜欢你,我看你不顺眼,吃饱了撑的天天找你。”柳墨难得俗言俗语,说得自己都停顿了下。
  “何况我还没吃饱。”
  “是全天下的拉拉都名花有主,只剩我跟你了,我才找你睡觉吗?慕与潇,你怎么……”
  她想说“还是这么不聪明”,但被慕与潇的眼神打断了。
  慕与潇双目明亮,带着点欣喜,缓缓眨了下眼睛。
  在柳墨以为她要说出一些有价值的话时,她用那双让人喜欢的眼睛,看向了桌上收拾整齐的垃圾。
  “你居然还没有吃饱吗?”
  “这就是你的关注点?”
  柳墨音量更高了,不可置信,转而气笑了。
  她觉得慕与潇是故意的。
  慕与潇也确实是故意的。
  在柳墨指了下门,发布逐客令后,慕与潇说:“我得洗漱一下。”
  柳墨神情不变,但指门的手顺滑地平移了九十度,指向卫生间。
  慕与潇没有看路标,反而径直走向她。
  一手扶在椅背上,一手从前绕过去搂她的肩膀,弯腰下来吻她。
  如她所料,柳墨嘴里有果汁软糖浓郁的甜味。
  吻还没结束,她把柳墨头后的发夹取了,任由柳墨的头发垂下。
  她拿了一缕到肩前比对,是剪了不短的一截,不过仍算得上偏长。
  “问你你不讲,其实你很担心,怕我剪成韦安如那样,不过肩。”
  柳墨看破一切,被吻过的声音恢复了轻柔。
  慕与潇也老老实实:“有一点怕,但我知道不会。你不喜欢头发短,陈夏也没那么丧心病狂。”
  “是,她不敢,还指望我跟她合作呢。”
  慕与潇抬手摸到慕与潇的头发,“不像有的人,忽然从乖乖女被变成小旋风。”
  “她要你为她写字?”
  柳墨不答,玩味似的看她,“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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