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容家虽然没有直接和云家合作,但容家经营范围广,各行各业都和云家产业有接触,受到了不少影响,容诚和容逾尘忙得脚不沾地,连姜小云都在发挥她的社交能力。
  至于云迦的葬礼,幼危还是看见新闻才知道。
  媒体只用了短短几百字结束了他的一生,而配图是一座陌生的墓园,只有云为钟宁棠夫妻以及其他云家人,没有云执鹰的影子。
  云执鹰已经彻底和云家撇清关系了,幼危一点也不意外。
  幼危以为这一切的忙乱最多再过几天就会结束,但一周之后,跟着他的人一个也没少。
  又是一周,还是没少。
  容诚和姜小云似乎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幼危理解他们,但为什么云执鹰还这么忙?
  他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云执鹰了。
  和诺唯的合作十分顺利,已经步入正轨,容逾尘不再去诺唯,幼危也就不用去。而志愿者活动也随着期末考试的到来取消,云执鹰也不再来学校陪他。
  这么追人的?
  单身一辈子吧。
  不知道为什么,幼危心底酸酸的,但他手里一点线索都没有,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攻破,只能见到云执鹰才能找到更多的破绽。
  反正他也在准备期末考试,把缺的课程补回来后,他打算挑战云执鹰三年前留下的期末成绩记录。
  周末,幼危照旧去学校图书馆复习,他起得最晚,爸妈和容逾尘已经走了,吃早饭时,容逾尘打电话给他。
  “还没走?你去我房间看看,床头柜上是不是还有份文件。”
  “你等等。”
  容逾尘习惯不怎么好,看书看文件都是随手放,经常忘这个忘那个。幼危走进他房间,果然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他要的文件。
  “家里还有谁……算了,我让人回去拿。”
  “我顺便给你送过去好了。”
  “好啊,你快点,我等会开会要用,昨晚睡觉前才修改的。”
  幼危已经很熟悉容氏大楼,他让司机在正门口等,这样他送完文件就可以直接去学校。
  大楼旁的露天停车位几乎停满了车,幼危从一辆劳斯莱斯旁走过,车窗降下半只手掌的宽度,车里的人在谈话,隐约能听见几个字。
  “……瞿总,我只是回来走走而已。”
  幼危已经从车尾走到车头,总觉得刚才看见了一个熟人。
  他想回去仔细看看,还是算了,万一不认识就尴尬了。
  “容小少爷,果然是你。”
  车门打开,一个还穿西装外套的男人走下来。
  云遮!
  幼危瞳孔一震。
  云遮一直没露面,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和面对云迦时的感觉不同,此刻幼危遍体生寒,云遮才是罪魁祸首,云家三兄弟中最可怕、无情以及最无法对抗的存在。
  对付酒鬼夫妻不费吹灰之力,对付云迦也简单,云遮呢?对付云遮,他会有机会吗?
  想到这里,幼危又是一阵绝望。
  云遮却道:“容小少爷不认识我吗?”
  “我……”幼危只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他咽了口唾沫,才能开口,“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云遮带着歉意道:“是我冒昧了,我是云迦和云执鹰的大哥,这两年一直在国外采风,这次云迦出事才回来。”
  他把态度放得极低,甚至有些卑微。
  幼危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节哀。”
  “谢谢小少爷。”
  这时候那辆劳斯莱斯突然升上车窗,幼危以为车里人是云遮的朋友,没想到会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开走了,像是在避瘟神。
  云遮苦笑了一下:“小少爷准备去哪?能带我一程吗?我二弟死了,三弟又和家里决裂,家里破产之后房子车子被查封,我这次回国别说没有代步车,更是一点收入来源都没有。”
  他说得在真情实感,毕竟在外人看来,是云家养着这个画家,靠云家的资产才把他捧到这个地位,而这几年云遮也没有举办什么画展,在书画界销声匿迹,仿佛江郎才尽,也有人说是伤仲永的二十一世纪典型。
  他真的穷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打车的钱都掏不起了,还要蹭车。
  幼危怀疑:“听说云大少爷是位画家,不至于吧。”
  画家的收入来源不是云家,银行就算查封云家财产,也查封不到云遮头上。
  “早就过气了,小少爷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只有死人的画才值钱。”云遮解释,“这不是刚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位以前旧友,出国前我们关系不错,这两年也有联系,这不是我家一出事,就被拉黑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他,结果……”
  他耸耸肩,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那我就不打扰小少爷了。”
  “我要去大学城。”幼危突然道。
  云遮转身,喜笑颜开:“谢谢小少爷。”
  幼危没有笑,他要看看云遮在搞什么鬼,反正车上有司机保镖还有监控,云遮敢做什么,他就让他们捏断他画画的手。
  反正自己是容小少爷,欺负个破产的富二代还是可以的。
  公司离大学城只有二十分钟路程,路上,云遮确实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说话甚至也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这种态度幼危最近见的很多,容家的亲戚,学校的同学,公司的下属,不少人跟他说话时都自觉低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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