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半晌,花雅才从喉咙里挤出笑声。
“没事儿,”他淡笑道,“找就找吧。”
这种事儿花雅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要不是今天苗禾冷不丁提了一嘴,他都快忘了。
“挨了一顿打她们还在欺负你没?”花雅问。
“没,没有了,”苗禾说,“再欺负,我也会,还回去的。”
“好样。”花雅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指着苗禾那头参差不齐的蘑菇头说,“有时间把你这头发理了,直接理个妹妹头算了。”
“星期天,去理。”苗禾不好意思地抿唇笑。
上课铃和手机铃同时响,花雅直接垂眸看了眼手表上的来电显示。
“走,回教室上课。”他一边揽着苗禾的肩,一边正掏出手机接听,但丁丞只闪了两秒的来电就挂断了,随后跟上来弹出一条消息。
-丁丞:今晚打三江那边儿的人,大单,你能出来吗?
“我先进去了,姐姐。”苗禾和他分别在楼道口。
花雅无暇顾及地应了声,飞快地打字回:能,时间。
-丁丞:十一点,我在冯家巷等你,到时候出来发消息昂。
-花雅:好。
“别去了吧,”党郝他们在帮江旋拿棉絮,于佳阔靠着花雅小声担忧道,“是去三江那边打,你受伤怎么办?”
“我会注意,”花雅叹了口气,“麻烦你帮我打一下掩护了。”
“非去不可?”于佳阔有些急地问。
“非去不可,”花雅说,“钱多。”
“你最近需要吗?”于佳阔迅速地说,“需要的话找我啊,没必要——”
“于佳阔。”花雅淡然地看着他,打断少年想说出来的话,“我不想听见这句话。”
于佳阔肩膀坍塌下来,双手叉着腰泄气道,“行吧。”
回到寝室,花雅找出黑色工字背心和工装裤换上,去打架,穿着南中的校服不合适。
党郝他们看见花雅换衣服,了然,没有多问。
在上床才铺完棉絮的江旋踩着栏杆下来,看着浑然变了两种气质的花雅愣了愣。
黑色背心将长发少年精瘦的身躯衬托的更甚,两条长臂洁白,肌肉匀称结实,工装裤包裹着那双笔直修长的长腿,裤脚扎进了短靴里,鸭舌帽压着他的长发,有几缕发丝垂在锁骨前,帽檐下,下颌微窄,薄唇微抿。
“你.....”江旋蹙眉,“你去干什么?”
“有点事儿。”花雅淡淡地回,压低了帽檐迈腿走出寝室门。
江旋一把攥住了花雅的胳膊。
花雅扭头,不明所以地回望着少爷。
“打架?”江旋沉着嗓音问。
花雅挑了挑眉,使了点儿力气从少爷的手心里挣脱出,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寝室。
江旋心里莫名一哽,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寝室门就准备冲上去。
“哎,江旋!”于佳阔吼了一嗓子,上前止住江旋的动作,“小椰有他自己的事儿,别管了。”
江旋缓缓地松开寝室门把手,黑眸盯着于佳阔,嗓子沙哑地问,“什么事儿?”
这一夜,没有了花雅床下的台灯,江旋失眠了。
才铺的床铺柔软,明明不那么硌了,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耳边是室友沉重的呼噜声,还有吊顶的风扇吱呀声。
兴许还带着一点儿热的成分。
少爷翻身坐起来,从挂在墙壁上的书包里掏出烟,放轻动作下床,走出寝室到外面天台上抽烟。
这个时候,外面的温度比室内的温度要清爽很多。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但花雅还没有回来,也可能今晚都不会回来。
“小椰有他自己的分寸,你别管了。”
“他打架干什么?挣钱啊,好像初中就开始了吧,我初中没跟他在一个学校,具体情况我问了小椰也没细说。”
江旋回忆着于佳阔说的话。
老爸开始资助花雅是在高一,仅仅一年的时间,而花雅打架挣钱初中就开始了。
还是那句疑问,花雅的爸爸妈妈呢?双亡?离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少年家庭如此拮据,一老一少支撑着这个家。
越想,江旋心情就越发的堵塞,咬着烟的滤嘴,低骂了声操。
“我操|你祖宗!”丁丞一脚踹开用钢管钳住花雅脖子身上的人,把满身都铺满水泥灰的花雅拉起来。
花雅动了动左脚,刚被人扑上来时,他脚步没稳,扭到了,现在脚踝那块骨头扯着地胀痛。
“没事儿吧?”丁丞气喘吁吁地问。
花雅还没来得及回,又有一个人举着钢棍冲过来,他一把推开丁丞,硬生生挨了一棍子在背脊。
他打架不爱说话,也很少说脏话,一是嫌费力气,二是他词汇量贫瘠,只是将愤怒全部发泄在拳头上。
花雅忍着左脚的疼痛,使出全力踹在那人的胸口,继而举起地上的板砖就往那人脸上砸。
水泥地血腥一片。
“走了走了!”有人大吼,“操他妈的,两个疯狗!”
“你俩给老子等着!”临走前还不忘示威一句。
花雅累得不行,摘下鸭舌帽坐在地上,丁丞则满脸淤青地躺倒在地,也不管水泥灰糊了满身。
“阴|逼,”丁丞臭骂,“妈的说好的十来个人呢,这起码来了二十多个,操!不讲武德!”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