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岑栖垂眸看向存有不切实际天真幻想的女孩,指腹轻柔梳理她脸颊旁的细密毛发,犹如婴儿般绵软柔顺,幽幽道:“可如果那位圣人抓到忤逆罪证,绝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她可是宫廷之中最危险的人物。”
柳樱闻声,更是困惑不解询问:“不会吧,女帝对姐姐很好的样子啊。”
“当一个人同时掌握生和死的权利,她对于旁人而言就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岑栖目光看向女孩如琉璃般透着光彩的漂亮眼眸,心生爱怜的提醒,“上回你曾因好奇询问先帝传位而被重罚,你只以为是宋管事严厉,却不知女帝对当年宫人的处罚有多恐怖,所以想活命就要沉默,以后再不许好奇询问宫中禁忌,明白吗?”
柳樱觉察美人姐姐神情变得凝重肃然,心里亦沾染些许恐惧,迟钝的点头出声:“嗯。”
从来没见美人姐姐如此谨慎小心,连带柳樱的呼吸亦不自觉的减弱,一时大气都不敢出声。
难道当年的先帝传位,真的有问题!
“另外,你进西苑之前见过我吗?”岑栖不想透露太多,以免出现危险,便迅速转而询问自己猜疑的问题。
说起来,岑栖一直不明白女孩对自己和宁芷的错误认知,到底是从何得来。
“没有。”柳樱发现美人姐姐的手又在捏自己的脸把玩,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算了,自己只能小人不记大人过吧。
岑栖微蹙眉看向女孩坦诚目光问:“那你之前见过宁郡王吗?”
柳樱如实应:“没有啊。”
语落,岑栖神色微妙变化,转而审视道:“可你方才说你不记得之前的事和人,为什么现在又能如此确凿回答?”
“因为我真的没有半点印象,不过我确实知道姐姐的存在。”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柳樱被问的有些懵,不知该怎么解释,更怕系统突然发神经折磨人,只得认真思量解释:“其实应该算是一个朋友跟我说过姐姐的消息。”
“你的朋友姓氏籍贯?”
“姐姐,其实我的那个朋友她不在这个世界,所以现在我也找不到她。”
岑栖瞧着女孩真挚模样,突然觉得自己跟着她一道犯傻。
既然已经知道女孩如今精神错乱,那又怎么可能询问出过往究竟呢。
更何况女孩的话,明显错洞百出,很可能都是一时失常的胡话。
不过岑栖猜测女孩在头伤发生之前,应当是知晓自己和宁芷的事。
毕竟她是有可能提前调查自己的详情好方便进宫潜伏打探。
只不过她的头伤太重,所以虽然有残留意识,却已经说不出所以然。
如此思量,岑栖掌心轻遮住女孩眼眸,柔声道:“夜深了,快睡吧。”
柳樱被突然蒙上眼,只得配合的闭上眼睛,全然不知自己此时已经被当成弱智儿童对待。
岑栖目光转而看向灰青纱帐间的绣纹,心里明白自己不该透露给女孩太多事情。
否则若是将来女孩头疾痊愈,又或是记忆恢复,那她很可能会成为自己致命的存在。
可岑栖还是想让保护女孩,才直白的提醒女孩不要触碰关于先帝传位的危险话题。
如果可以,女孩的头伤最好不要恢复如常,否则岑栖到时就必须解决她来自保。
待枕旁人呼吸绵长之时,岑栖顾自收回手,抬手撑起身,其实双腿隐隐恢复些知觉力道,只是长久不动,所以仍旧吃力。
只是岑栖并不打算现下透露风声。
晨光熹微,薄日出头,时日渐转至七月初旬。
突然的异常雷雨来临,稍微的消解连月闷热,带来些许凉意。
芙清宫院的亭落里大皇女岑若绮正跟二皇女岑淮荌对弈。
雨声嘈杂,雷鸣电闪,狂风吹拂竹帘晃悠不停,大皇女落下棋子,慢悠悠的出声:“这场雨来的及时,可算缓解宫中些许热意,过两月是君后寿诞,到时皇妹打算作何准备?”
二皇女紧随其后的落下棋子应:“一尊金佛和百年人参,君后身体欠安,拜佛献药以尽孝心。”
“皇妹真是有心,不过人参恐怕是其次,金佛需要花费不少价钱吧?”
“是啊,如今手中的几家铺房生意不景气,每日花钱如流水,实在是难以维持。”
大皇女闻声,冷笑直言:“皇妹在宫中的赌坊生意那么好,怎么会缺钱呢?”
语落,二皇女停顿动作,抬眸看向点出来意的大皇女应:“皇姐真是消息灵通,不过赌坊的钱都献给君后,我手里真是没有多少余钱。”
“看来还真是皇妹开设的赌坊,若非消息灵通,恐怕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大皇女面色不佳的甩出脸色,咄咄逼人的目光凝视岑淮荌,“不过宫廷之中设赌,皇妹难道就不怕被人告发,到时可就不好收场。”
二皇女心领神会道:“是啊,所以才一直隐匿行事,既然皇姐如此说,那就把赌坊关了吧。”
大皇女有些意外的询问:“皇妹当真要放弃赌坊?”
“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亦担心出事,而且手底下的人总归不牢靠,难保不会走露风声招来无端记恨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