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说:“你……打架了?”
我明明应该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
但在看到柳江的那一刻,我第一个想从嘴里冒出来的句子却是“你怎么才来”。
柳江来了。
但即使他来了,我也没法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他我们可能会一起经历痛苦,也不能告诉他那一次我只留他一个人在其中折磨。
什么都不能。
我背起书包,低着头走到门口,从他旁边经过时,我低声说:“我没事。”
但就在下一秒,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作者有话说】
迟到的五月第一更,新来的读者大家好!请来一些评论和海星鼓舞屁屁谢谢谢谢
第12章 柳江给我写了信
我们彼此停顿了几秒,接着我猛地把头转过去。
而柳江也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古怪,他赶紧放开手,退后一步看我。
他说:“怎么可能没事,班主任说你要被停课了。”
我抬起脸,看向他的眼睛。柳江的神色确实有些慌张,但不超出朋友之间彼此关心的程度。
我的确从柳江的嘴里得到了他或许关心我超出关心其他人的结论,但我只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新的开始,一切与过去无关。
现在我却有点恍惚,因为过去的柳江最喜欢拽我手。
吵架的时候,闹分手的时候,彼此连话都说不顺的时候。
明明拽人手腕最好发力,他却每次都拽我的手,拽手指,他会用食指和中指去勾我的小指和无名指,抓住了才会说话。
他松手松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感觉得到他的手指是怎么握住我的。
我正对他,看着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却忽然有一种他也在陪着我演戏的感觉。
就好像他也是游戏的一个玩家,他来到游戏里,装作和我重新认识,在我的每一句蹩脚台词后憋笑,在我的每一句暗示后明知故问。
我说:“柳江,是你吧。”
面前的柳江表情变了,他的担忧转为了疑惑,他问我:“你在说什么?”
我继续说:“过去你总说有机会就重新认识一次,你说有机会就重新来,现在我重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我们都好过一点,都快乐一点?”
我听见系统说话前的噪音开始在我耳边响湳沨起,一股我没法抗拒的力气在我身后拉扯着。
我说:“柳江,我想好好再和你过一次。”
话说完,我被猛地拽出了走廊。这次我没摔在会议室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后仰,我伸出手来撑住旁边的服务器,勉强稳住身形。
耳边,系统那句经典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测试者您好,同步测试已失败,请您稍后重新登录。”
塞满服务器和电机设备的办公室里,我撑着服务器坐在其间矮小的圆凳上,头上的头盔一次次重复着我的失败,结合我在离开模拟之前说出来的话,整个场面都是无比的可笑。
但这次系统没有把它的经典提示进行到底,在我摘下头盔之前,它的语速忽然一变。
“测试者您好,温馨提示您,请不要试图唤醒模拟中角色的自我意识,这会造成不可预见的灾难性后果。重复,请不要——”
“等等。”我把头盔重新扣回来,“你是说角色的自我意识是可以唤醒的吗?”
系统停顿半秒,我感觉得到它在斟酌措辞。
它说:“建议您不要尝试。”
理性的劝阻当然无法磨灭感性的冲动,我直接提问:“我要是想唤醒,该怎么尝试?”
如果系统有表情,那么我猜简单的无奈、愤慨或是嘲笑都概括不了它现在的神情。
它保持着毫无感情的语调继续回答我:“在程序的设定上,唤起角色意识是无法做到的,在检测到您有唤起意识的尝试时,系统就会自动终止模拟,这是在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我迟疑一下,问:“难道唤起意识……会对现实生活中的我造成影响吗?”
系统回我:“现阶段的试验结果表明,模拟中所发生的事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测试者造成现实影响。”
现实影响?
难道这就像是一些经典里世界题材的日式角色扮演游戏,玩家主控角色一开场就会被提示“如果你在那个世界里死掉的话,现实世界里也会死掉哦”——我会吗?
在我想继续提问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并不是来自模拟头盔,而是来自会议室外面。
有人来了。
我下意识关掉了模拟头盔,接着拖动转椅向后,关掉会议室的电源。四周陷入黑暗后,我透过百叶窗的叶片向外看。
层层叠叠的办公桌间,我看到前台小姑娘正在座椅间四处寻找,而她身后跟了个身穿油蜡皮风衣的男人。男人个子不高,行动还算利索,今天又是个风沙天,我花了好一会儿才分辨清他的长相。
在意识到他是谁后,我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看见忽然开门的我之后,前台姑娘吓了一跳,我赶忙解释:“不好意思,刚在做测试。”
其实末日里有戒备心很正常,谁知道进来找我的是自然启示教还是单纯缺乏物资的流浪汉。
我提醒她:“你们在楼下注意安全,记得把锁挂严实点。”
小姑娘点点头,示意我和她身后的男人单独聊。待她走下楼梯后,男人默默摘下了卫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