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宋云岑微弱的点头表示可以。
  曲长忆轻笑一声缓缓道出，“我们第一次相见是高三，很短的青春时光。之后我们分隔在不同的地方，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回国后被分到了今安所在的奕峖市局。想想有点好笑，我们再次重逢她把我直接给撂倒了。”
  宋云岑听着她那带着些许笑的话语。
  “就这件事，我追着她道歉了一个星期。”
  “啊？”
  宋云岑头顶三个问号，“你道歉？”
  曲长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很久。
  “后来啊，她失踪了。再次见到，她毫不犹豫地一脚把我踹下悬崖。”
  曲长忆说着不禁感到背上的旧伤还在疼痛。
  “幸好山体并不高，还有灌木作为缓冲，加上山脚的一条河流，最终把这条小命保留下来了。”
  “之后呢？”
  曲长忆思考着，“之后我在医院的床上醒来。。。”
  “小忆啊，去拿点啤酒来。”
  “行！”
  远处萧叔的声音传来，曲长忆只有起身去帮忙。
  “抱歉，下一次再说完。”
  宋云岑也起身，“没事的。”
  远去的背影，那么单薄却富有力量。
  “云岑啊。”
  “杨局。”
  杨恒瑞看着曲长忆的离去，，手中有一小瓶白酒，才开封，还没有喝。
  “那次我说的是不是萧今安尸骨无存？”
  宋云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啧，”他抿了一口白酒，“其实不是，今安她并非死于火场。”
  杨恒瑞又喝下一口，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那次行动的一年后，有个邮件发到了奕峖市局。上面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正是被判定死亡的萧今安。。。”
  杨恒瑞握紧酒瓶，像是给自己壮胆，“里面的人一刀刀割在她身上，为了让她保持清醒，给她注射了好几次中枢兴奋剂，每次开刀都要强制今安看着自己的肌肤被划开。”
  宋云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人最终还是叹息，“今安在最后的时刻，传出了那个组织的位置。”
  “是小忆看出的，今安被捆绑的手打击着十字架，断断续续的传出来的摩斯密码。”
  “那要看很多遍？”
  听着宋云岑的疑问，杨恒瑞点头认同她的说法。
  确实曲长忆整整把视频看了不下二十多遍，最终确认了具体位置。
  剿灭行动还算顺利，只是等她们想去寻找萧今安的时候，来了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
  杨恒瑞没法轻松的说出口。
  因为呈现在奕峖警方的根本不是萧今安的尸体，而是。。。
  无数尸块。
  曲长忆带队怔怔地看着，任何人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曲长忆看着一旁的断指，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以往萧今安为她削苹果时不小心划到的。
  警方采集血液等，准备回去确认身份。
  但是看着曲长忆蹲在墙角，大家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报告结果出来，就是今安的。”
  一瓶白酒下肚，杨恒瑞涨红了脸。
  宋云岑没有说话，让一个“死”了一年的人重新回到了她们的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却被无情的打碎。
  这无疑是把曲长忆乃至所有人的心狠狠地揉捏。
  “回去以后，是小忆亲自审问他们，对于对方口中数次提起的萧今安的死状，我们都怕她承受不住，但是她还是坚持把任务完成了。”
  “那次任务之后，曲长忆请了一年多的长假，归队后主动请任去了二线。”
  杨恒瑞感受着冬天的冷风，萧今安的死况过于惨烈。跟曲长忆等人商量后，大家决定不告诉萧今安的父母。
  二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小忆啊，不用送的，快回去吧。”
  “没事，杨叔我送送你们。”
  一行人就这样拖到了停车场，曲长忆看着她们上车。
  随后，踏着月光行走在这条曾经由萧今安第一次拉着她的手走过的小路，虽然已经变成了坚实的水泥路，但是曲长忆还是觉得当初的泥路好走一些。
  因为。。。有个笨蛋会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东风拂面，万物当归，思君何时归。”
  “硝烟依旧，衣带渐宽，君归已人非。”
  曲长忆念着当初那首属于她们之间的小诗，月光洒向她，似乎把大自然所有灯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大自然洒下的月光，完成了那人的承诺。
  寂静的小路上，曲长忆仿佛又听见了那人几年前的话语。
  同样是首小诗，是萧今安留给她的。
  “江水东去，残阳西下，何时停？
  数载恍惚如昨日。身已许国民，再难许卿。
  少时承诺似梦语，天公不作美。
  红绳断，姻缘散，尸骨哪里寻？
  排排墓碑冷胜铁，与君可青丝，却未至霜发”
  是萧今安的遗诗，也是曲长忆的遗失。
  *
  “死叶初，你踩着我了！”
  “对不起嘛。”
  两人的对话把宋云岑从回忆中拉回来。
  众人看着吵嘴的二人，没有上前阻止。三年前的事情，就连她们二人都沉寂下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点欢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