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因此扎拉丰阿就带着他出去吃席,为此还落下了很多埋怨“你带个孩子来干吗?”“有了世子爷在,很多玩笑就不能说了啊!”……
  海棠惊讶地发现,出去了几天后,弘阳学会酒桌文化的糟粕了。他吃饭前跟父母说:“额娘阿玛你们随意,我先走一个。”
  海棠目瞪口呆地看着扎拉丰阿,然后弘阳一口喝掉杯子里的羊奶,发出“哈~”,还拉长了口音,这是学那些人喝酒后烧嗓子烧心的反应。扎拉丰阿大喊:“没让他喝,奴才指天发誓,一滴酒都没给他喝过。”
  然后弘阳把拳头伸出来,跟扎拉丰阿比划:“阿玛,咱们来划拳。”
  扎拉丰阿赶紧把他的小拳头给放到桌子下面:“吃饭呢,划什么拳。”
  “划呗,儿子想划,一起啊,我先来。五魁首啊,你说六六六……”
  海棠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跟这对父子说:“日后少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再有下次,你们两个都要罚!”
  扎拉丰阿不敢说话,弘阳说:“大家都是这样,酒楼里大家都是这么喝的,那不是乌七八糟的地方。”
  “你闭嘴,”她跟弘阳说:“你最好今晚上给我忘了,我明日还听见揍你屁股,还有你扎拉丰阿,日后你带着他玩点高雅的不行吗?”
  扎拉丰阿也很委屈,高雅的地方都有女人,他也做不出这种带着儿子去那种地方事儿来啊!而且他只要去那种地方,媳妇就算不知道也会被一群舅哥们给拆了骨头啊!
  扎拉丰阿喏喏地说:“也没高雅的地方啊。”
  海棠就觉得这人脑子轴,没高雅的就不能带他玩有趣的?问他:“门口海子的冰面上能不能玩儿?”
  扎拉丰阿见到有人在冰面上抽陀螺了,立即说:“能!明儿奴才就带他去滑冰!”
  海棠不放心,说:“先看看冰面,要是冰面薄了就别去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扎拉丰阿说:“要是冰面薄明儿奴才就带着儿子去看戏,再不行街上有杂耍,总能找到乐子。”
  海棠心想这孩子怎么还长不大,长大了直接塞给学堂,到时候就能直接:玩什么玩儿,作业写完了吗?
  晚上吃过饭,海棠带着盐宝去刷牙梳毛,父子两个洗完脚躺在被窝里,睡在中间的弘阳带着妒忌说:“额娘都没给我洗过脸帮我刷过牙,对盐宝那只狗比对我都好。”
  扎拉丰阿问:“你和盐宝比啊?阿玛是比不过,不过你比它强,你看你额娘晚上都搂着你都不搂着盐宝。”
  弘阳点点头:“嗯,那是我额娘,又不是盐宝的额娘,我才是额娘的小宝贝。”
  海棠带着盐宝进来,拖着一个晒干的大狗窝,在角落里铺好,海棠还拿了小被子放好,跟盐宝说:“睡吧宝儿,这被子也是白天晒过的,晚上冷了自己盖上。”
  弘阳爬到床边看着海棠把盐宝照顾着躺下了就喊:“额娘,睡觉觉了。”
  “嗯,好。”嘴里答应着,海棠从梳妆台拿起一沓子拜帖开始翻看。她翻着就发现了一对兄弟的拜帖,忍不住说:“花善安排明日让年羹尧和年希尧来拜见我,有意思。”花善眼下是王府的长史。
  弘阳问:“额娘,哪里有意思?”
  海棠说:“年羹尧有意思,这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扎拉丰阿在一边说:“除了朝中有人,他自己也是有本事的,没本事就是朝里有人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年羹尧在康熙三十九年参加殿试,和他同科考试的还有张廷玉,年羹尧当时殿试成绩在二百名开外,是同进士出身,但是却与张廷玉等四十余人获得康熙钦点入翰林院做庶吉士。三年后,也就是康熙四十二年,在散馆考试中获得甲第,留在了翰林院做七品官儿,接着在康熙四十四年主持四川乡试,这时候的年羹尧也没超过二十五岁,接着两年后主持了广州的会试,一路升职,前途光明未来可期。因此颇为心高气傲,一般人还真不被他看在眼里。
  海棠说他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因为他本身就出生在官宦家庭,父兄都已经为官多年,年家是有底蕴的。岳父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抬举他很容易。扎拉丰阿说他有本事,人确实是文武双全,有傲气的资本。
  海棠把拜帖扔在了梳妆台上,吹灭了蜡烛准备休息,打算明日见见这位有名的年羹尧,不知道他未来是不是还那么有名。
  弘阳喊着:“额娘快来,讲故事啊!”
  “嗯,讲故事。讲什么?”
  “讲孙猴子,昨天讲到了波月洞。”
  “哦哦哦,波月洞中有个黄风怪,今儿给你讲讲二十八星宿和大地分野。”扎拉丰阿就说:“格格,他能听明白二十八宿都够厉害了,分野现在他还弄不清呢。”
  弘阳喊着:“我要听,额娘我要听。”
  “好好好,先讲波月洞,话说唐长老和孙猴子一行人从白虎岭白骨夫人的洞府出来,又行了四十里,来到了碗子山,这里有一处波月洞……”
  第二天年家兄弟来访,年希尧带着年羹尧穿着便装来了。年希尧卸任官窑的督陶官,这次来是跟海棠说一声,顺便感谢这些年来海棠一直对他照顾和对官窑的看重。
  和年羹尧比起来,年希尧的官途就显得平平淡淡,他从景德镇被调拨到直隶做知府,算是完成了从吏到官的转变。年希尧此人表现出学究模样,说话也不会咄咄逼人,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是很普通的老好人形象。全程笑眯眯的,和海棠对答的时候也很谦卑,这和他弟弟年羹尧区别很大,年羹尧听到他们聊的内容颇为不屑,特别说到官窑收入的时候,脸上有几分讥笑,先入为主地觉得海棠在借着他那傻哥哥的手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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