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攥着村雨,噗嗤插进咒灵的身体,咒灵发出哭嚎声,我掰开它的嘴,扯出一条满是鲜血的手臂,奄奄一息的女孩无力闭眼,反手掷出村雨,抓住小女孩的腰。
  在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我将咒灵撕开,犹如在撕一张纸,内心还在惊讶什么时候我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谁的孩子?”
  “我的,是我女儿,谢谢你,谢谢……”她的父母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半跪在地上抓住我的腿,不断的道谢。
  有多少人抓住了我在求救,我不敢低头去看。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郁到生理性的想要干呕,拔出钉着咒灵的村雨,挥刀的手已经酸软,杀不完的,太多了,杀了一只还会分裂出新的一只,残缺的咒灵甚至不去攻击人类,而是抓过旁边的同类埋头吃着,失去的右肢重新长了出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是人类的,还是咒灵的。
  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任由咒灵的利爪陷进手臂,要将眼前的一切深深记住。
  杀完这些能结束?还是这只是开胃小菜。
  漆黑的影子在脚下汇聚,无数苍白的骨爪探出,它尖锐的指甲犹如骨刺,口腔闪着寒光的刺,嘶嘶作响。
  我弯腰摸了下黑影的头,说道:“吃了它们。”
  雀跃着,兴奋着的黑影猛地胀大,塞满了每一处空间,半透明的漆黑史莱姆表壁逐渐浮现出一张张清晰可怖的脸,陡然响起的声音似是由嘶哑嗓音组成的合唱。所有人,不论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浑身发抖的,惊惧望着我,他们的眼球变成了黑色,仿佛被催眠般站着一动不动。
  “……我想不起别的主意了。”我抹掉脸上的血,手上的划痕多到数不清,咒灵被黑影吞噬的一干二净,它们不甘的在体内挣扎着,咆哮着,最终只能被融化。
  身上的积分点一下被抽空三分之二。
  至于游客们……他们不是咒术师,已经陷入了晕厥状态,或许还会有不可逆的脑损害。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像,里面的自己紫一块,红一块,脸色苍白着,眼神没有焦点,看着茫然又冷漠。
  身体卸了力,失去重心的摔在地上,广播中响起了安室先生的声音,他的声音消散在破碎玻璃窗吹进的冷风中,我费劲的去听,无望感受到声音的远去。
  ……风抽空了也很冷。
  安室先生说的什么,他还好吗。
  我手背遮住眼睛,顾不得脏兮兮的手,也顾不得蹭到伤口,呼吸艰难着。
  有在努力救下很多人。
  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十分清晰,我用村雨撑着身体,一身血红色的长袍,宛若幽灵的人三三两两从深处走出来,是红日的狂信徒,和安室先生说的一样,他们非常的愤怒,甚至都维持不住身上虚假的皮囊。
  “竟敢冒犯……”
  “只是祭品而已……”
  “杀了那个人类。”
  安室先生的身手看起来不错,身边也有一个至暗的狂信徒,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九个信徒,可以应付。
  黑雾出现在身后,抓着我的肩膀,它歪了下脑袋,兜帽下裂开猩红的舌头,充满轻蔑和傲慢的笑了一声,“如此孱弱,大人,你看到了吗。”
  “黑暗才是永恒的。”
  我面无表情抬手捂住耳朵,果不其然,下一秒两方信徒尖叫着打起来了,舌头乱甩,四肢横飞。
  红袍的狂信徒阴森森对我一笑,口吻温柔,“主会原谅你的迷茫,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对吗。”
  “滚吧。”
  我回答的毫不留情,“信祂我不如信五条老师会踩着七彩祥云从日本海飞过来。”
  腰腹伤口的痛楚和麻痒感刺激着神经,我抓住狂信徒的脸摔到墙上,村雨插进他的腹部,声音冷漠问他,“怎么破坏掉海祭仪式。”
  狂信徒的眼睛是令人不舒服的红色,他们的头发掉光,只剩下凹凸的皮囊,我问着他,他反而笑得异常开心。
  “客人只需要参加宴席。”
  “说话神神叨叨的,能不能说人话。”
  他对我神秘一笑。
  行吧。
  我抓着他拖拽到护栏,游轮的咒灵已经被黑影吃的一干二净,但海底还在不停再生着咒灵,这次和上一波的咒灵不一样,它们仿佛是被突然拉到这里,呆愣沉下去。
  还有不会游泳的咒灵吗,这是在滥竽充数吧。
  “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们扔下去了。”红日的狂信徒没有被赋予不死的特性,只是愈合再生的速度比一般人快,我捅了他一刀,他还能若无其事和我谈笑风生。
  有这种心态干什么不行。
  突兀的,唯一还清醒的狂信徒对我露出怜悯的微笑,
  “真可怜。”
  他说。
  “你以为救了他们吗。”
  黑影从下吞掉了半身,他的头依然动容地哭泣着,“阻止海祭仪式的唯一方法是毁掉这艘游轮,它真的很漂亮,说起来……它叫什么名字呢,阿斯翠亚号。”
  我想把他的头当皮球踢。
  “……你们也玩电车难题?”
  “电车难题,那是什么。”
  “文盲。”
  我把他的头扔到甲板上咕噜咕噜的动着,抬头看着这艘巨大的游轮,毁掉?炸掉?用什么炸?小宇宙自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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