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朱蒂说:“可是,既然明知道黑暗组织会入侵这样的地方,我们还把基尔留在这里,甚至不告诉医院危险的到来,被动等待……”
  “不,我们并不被动。”赤井秀一拉上窗帘,假装没看看远处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微微偏过头来。
  “这是引诱。”他说。
  “引诱?”
  “所谓引诱,就是严阵以待。”
  话音落下,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仿佛计获事足的军事终于等到他的东风、最后的拼图也被掌握手中,赤井秀一与脚旁小小的名侦探对视,两人都露出了然的微笑。
  -
  “杯户中央医院,是吗,fbk关住基尔的监牢就在那里啊?”
  黑色车厢的保时捷内,荧荧的屏幕光惨白,照亮长发男人的脸。琴酒勾起唇角,望着最新一条拒接的通话记录,面色阴沉又冷酷。
  伏特加忠心地附和他:“是的,大哥。”
  “贪心的老鼠。”琴酒评价道,“一个基尔还不能让他满足啊——赤井秀一。”
  “蜜勒米尔刚刚断了联系,再让别人混进去查看的话……”
  “拖拖拉拉的,没有必要。”
  琴酒“哼”了一声,“只要知道对手那个男人,再派进去多少个潜伏的人,都是无用功。”
  “这点上,应该感谢我吧。”后座里,贝尔摩德轻笑着接话,琴酒掐灭了烟,眉峰缩得更紧。
  “感谢你教唆蜜勒米尔去fbi眼前调查吗,贝尔摩德?”
  “哦呀,这可真是严重的指控。”贝尔摩德说,“可与其在现在追究我的责任,不如先想想怎样把基尔和蜜勒米尔带出来吧,从那间已经被fbi层层包围的医院。”
  ——也从我的小小英雄手中。
  贝尔摩德微笑。让琴酒觉得棘手,她就心情愉快。可大概除她外没人会觉得琴酒在烦恼,表面上,组织的顶级杀手依然是那幅冷酷作派,随意道:
  “当然,我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从那群阴险窃贼的手中,抢回组织的东西。所谓‘抢走’就是……”
  “呃,是什么意思,大哥。”
  “别担心,伏特加,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安排。”
  -
  久川埴望向病床上沉睡的基尔,有些呆滞。
  赤井秀一撇下他去开会了,那场会议所有的fbi都要到场,他想不明白那群美国人为何心大到如此地步,也并不理解既然放任了他和另一个组织成员共处一室,又何必做徒有其表的伪装。
  一边手腕被缠在窗框上,久川埴靠着窗台,有些累了,便沿着墙滑坐在地上,仰看装睡中的水无怜奈
  ……还是说,称她为本堂瑛海比较好呢?
  他和这位在电视台办公的小姐不熟,熟悉的反而是她慷慨就义的父亲——伊森·本堂曾是蜜勒米尔的司机。这位饱经世故的男人,在久川埴蹒跚走上争权夺利之路的最初,一度语重心长地告诫过他:
  “人生的选择是无法更改的,当潜水的人决定潜入幽暗的海底,他就要接受有朝一日被深水吞噬的事实。”
  而他也的确被深海的黑暗所吞噬了。
  久川埴想,和青田诚一郎一样一意孤行的笨蛋,他怎么没想过自己无意中也替子女的命运做了选择。
  本堂瑛海如今的尴尬处境,有一半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而久川埴恰好承认伊森的死因中他也占有二分之一,迫使他连带地对基尔也感到歉疚。
  呼吸面罩上,水雾一深一浅地变化。久川埴知道她醒着,轻声挤出一句:
  “……我很抱歉。”
  病房的监听系统中,赤井秀一微微蹙眉,柯南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招了招手,叫他附耳过去:
  “你觉得蜜勒米尔可以叫醒水无怜奈?”
  “据我在组织卧底时所了解到的,基尔和蜜勒米尔从未说过一句话。”
  “那你还……”
  柯南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是因为……”
  “嘘。”赤井秀一整个蹲下身来,以完全平等的态度,与男孩交换情报,“但是,伊森·本堂的暴露和蜜勒米尔的决策之一不无关系,琴酒怀疑上他,是因为蜜勒米尔给他的年度考评画了叉。”
  “……本堂先生是个好人,只是,我太害怕了。”
  久川埴垂下眼睛,那是他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有人会因他而死。
  “当时,我只想离他远一点,就随便找个由头将人调走——都是借口,我知道,纠结这些事情很没有意义……”
  “如果你想补偿,现在还来得及。”
  久川埴一愣,抬眼看向突然出声的水无怜奈。
  她本该在昏迷中,此时却睁开一边了眼睛,看见房间那头弟弟一样的青年,又弯眼笑了笑:
  “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久川埴一下站起身来,被靠在窗头的链子一扯,生生停在原地。他满脸讶异,不知惊疑于昏迷之人突然苏醒,抑或来自cia卧底的突然邀请。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难不成自己有某种异样的金手指,吸引美国情报机关和国内公安接二连三地来寻求合作?
  他来不及回答,基尔已经重新闭上眼睛,除了枕巾的褶皱,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她方才的“苏醒”。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fbi与cia在职能任务间的隐性博弈关系由来已久,哪怕表面上谁都会客客气气地说二者间“多合作而非竞争”,但实际上两边探员都会尽量避免摩擦的可能性,久而久之连基本的情报交换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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