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太夸张点了吧!”他问,“组织在被你们颠覆以前,要先因为破产而解散了!”
“不至于。”安室透说,他的声音飘飘呼呼的,偶尔还有风声。
久川埴等了一会,又说:“你在外头吗?不方便说话?”
“不是。”安室透的声音清晰了些,像是走到避风的地方。
“总之,我不可能给你批这个,医疗组的经费自己都不够用呢。不过朗姆不管琐事,他底下人估计不会驳你的。”
“那些无所谓。”安室透的底气,大约来源于他打五份工的自信。久川埴这时有些后悔冲动地打了电话,冷静一下回想他最初的反应——不像风声,倒像在哭。
哭?久川埴问:“你在哪里?”
“外头。”对方含混地说。久川埴顿时不知哪来的闲心,非想知道,不依不饶:
“外头哪里?”
“……”安室透夸张地叹了口气,似乎思考了很久,对久川埴报了一串陵园的地址。
“……”久川埴不知该说什么,徒然与他无言相对。比起安室透以为的,他显然知道太多,知道“降谷零“的命运,知道他的情谊与牺牲的友人;可他理解的却又太少,以至于无意间触及他的脆弱,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天是伊达航的祭日,一名卧底决定去探望警校时的班长,却发现他已殉职一年。
与之相比,自己又何德何能占据他的心神?
“我是不是、不该这时候找你?”久川埴小心地问,“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
“哈哈,不用大惊小怪的,蜜勒米尔。”反倒让安室透来安慰他,“真的是公务,仅仅这样而已。要不待会我去找你,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你、你来吧。”久川埴吞咽一下,心道他又在叫他“蜜勒米尔”了。
“我就在诊所,我会等你来的……波本。”
安室透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时,已经完全切换为“波本”该有的状态了,他面目含笑笑里藏刀,看上去要多反派有多反派。
久川埴正在电脑面前头痛,医疗组内哪哪都在出错,到处都找他要经费,而他又不肯接着去做倒卖药物的勾当,只能腆着脸问琴酒要钱。
琴酒倒是大方,只是这也非长久之策。至少在组织被端前,久川埴还想把手下人的工资打点妥当,否则可要出乱子的。
想着想着,他又叹一口气,一旁的爱美不知愁苦,冲着进来的人欢快扑闪翅膀,羽粉撒了一地。
安室透一看见它模样,当即便笑了:“学舌是鹦鹉的天性,你总拘着它做什么。”
“那也得有命学啊。”久川埴懒懒地看他走近,拔掉爱美喙上的缎带,嘟囔道,“什么都学可不行,上回琴酒来时,就差点拿它炖汤了……”
“哈哈,还有这回事。”安室透笑起来,用一根手指逗弄爱美。
爱美张着嘴偏就咬不到他,急得大叫:“非停,非停!”
在场两人都愣了,久川埴连忙去捂它的嘴,转眼便看到安室透面色沉沉,皮笑肉不笑地在那。
“那个fbi,他也来过这?”
“没这回事!”久川埴连忙说,“我随口说的,被它记住了。
“随口。”
安室透笑了一下,久川埴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好,想请他去诊所的手术台上躺一躺。对此安室透只是摆了摆手,随意在单脚凳上坐下。
“长话短说,我需要‘那个’系列药物的详细资料。”
久川埴惊讶于他的直接,倒吸一口冷气:“这我可不能给你。”
安室透表情未变,依然直直看他。
久川埴只好说:“aptx系列药物的研发,已经涉及组织最核心的机密了。那位大人设立这个组织,几乎纯粹是为了这个理想……”
言语阐述的“理想”当然简单,今天的聊天落在公安记录里,或许也只有仅仅一行。但久川埴知晓为此付出良多的化学家、药学家和医师,他们付出精力乃至生命或强迫或自愿,却始终只能成为灰色地带的阴霾。
“……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苏生。”他喃喃地道,忽然抬眼望向安室透:
“不对,你已经掌握足以印证药效的其他情报,否则你不会直白来问我这件事的。”
“的确,我见过毛利小五郎身边的那男孩了。”安室透说,“也是当天跟在赤井秀一身边的小孩,江户川柯南,不过这不是他的本名。”
“我也时常觉得他处事时破绽太多。”久川埴向后靠在椅背上,听对面人说话。
“帝丹高中学生,工藤新一——就他的年纪而言,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是惊人冷静了。”安室透难得替人解释,看得出他也对高中生侦探颇有赞许。
总而言之,这位资深马甲人士这样评价他的身份问题:“可惜,他并没有很好地处理二者间的人际交往,身份错位的情况时有发生。”
“说人话。”久川埴说。
“我在群马调查时听闻,工藤有希子女士曾经带他拜访过至交好友,并称柯南为他的第二个儿子。这是最直接的证词。”
“你可真够忙的。”
安室透耸了耸肩,笑道:“所以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对吗?他变成这样,和两年前你在我面前变小时是同一个原因。”
“唔,也可以这么说吧。”久川埴含混地说,“其实这种实验的死亡率很高,我和他都算是幸运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