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目送诸伏景光出门，黑泽阵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打开电视也没有任何感兴趣的节目。
  少了咋咋呼呼的基安蒂，沉默寡言却喜欢可爱物件的科恩，也没有伏特加在旁边偷偷将电视节目调到偶像演唱会直播……没有任务也没有同伴的日子让黑泽阵十分不适应。
  他并非多喜欢那群家伙，也没有将他们当做朋友，但习惯是一种很玄妙的事情，不知不觉中那些人已经融入黑泽阵的生活，仿佛要和他的生命融为一体。
  如今却……
  关闭电视机，黑泽阵心中不由生起几分烦躁，问系统：“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任务？不是以前的那些。”
  【检测到特殊任务“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请为劳累过度住院的病人送上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正义值2000点，是否接受？】
  送花？劳累过度住院？黑泽阵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病人是谁？”黑泽阵问，可惜系统没有回复他。
  枯燥的人生需要一些刺激，黑泽阵接受了任务，出门去临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艳热烈的红玫瑰。
  此刻，降谷零所在的病房中，风见裕也正在给刚苏醒不久的降谷零汇报情况。
  “13路、15路、16路都已经搜索完毕，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两个月的路段监控我已经找同事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诸伏警官。”
  “降谷先生，还请好好养伤，我们一定会将诸伏警官找到的！”
  面对风见裕也宣誓般的话，降谷零却没有露出丝毫欣慰的表情，那双紫灰色的眼眸此刻死灰一般。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琴酒说hiro最多坚持七天，或许他连七天都坚持不了，降谷零真的很难说服自己hiro现在没事，他太无能了，明明有机会救下hiro……
  一旁化身冲矢昴的赤井秀一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fbi也没有任何发现，但我们会一直找下去的。”
  第一次，降谷零没有对fbi在霓虹境内的搜查产生什么激烈反应，他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默许了他们的行动。
  “另外，关于你之前说的是琴酒打伤的你……”赤井秀一顿了一下，和旁边的风见裕也对视一眼，说道：“琴酒的尸体已经找到了，预计死亡时间是那天坠崖，已经比对过指纹和dna，不会有错。”
  降谷零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哑着嗓音说：“不可能，打伤我的明明就是琴酒！”
  “可能是你看错了。”
  “除了他，你们认为谁还能那么轻松地打昏我？谁还能将监控全部毁掉？”降谷零激动地反驳，胸口顿时有些不畅，大口地喘着粗气。
  风见裕也见状连忙走过去安抚，用眼神示意赤井秀一不要多说，说道：“降谷先生，你放心，不管打伤你的人是谁，我们一定会将他找出来的！”
  “你也不信我？”降谷零没有被安抚，眼神逼视着自己的下属。
  风见裕也一怔，为难地说不出话来。
  “你别为难他了，尸体的dna和指纹是fbi联合公安那边一起比对的，就算一方的数据库出错，也不可能全都出错，的确是他的尸体没错。况且尸体没有易容，琴酒的模样我绝对不会认错。”赤井秀一说到这里话锋又是一转：“当然，在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之后，会因为对某人的强烈恨意产生幻视也很正常，你当初的身体有多疲惫你自己清楚，就算普通人不是你的对手，但随便来一个行动组的人都能撂倒你。如果打伤你的人真的是琴酒，降谷，你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没杀死你吗？”
  尸体，死亡，监控……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最后一点令人起疑。
  如果真的是琴酒，以那个男人的作风，降谷零现在应该入棺，而不是躺在病床上大发癔症。
  降谷零同样沉默了，对于赤井秀一的质问他没办法解释，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在疑惑到底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琴酒突然大发慈悲吧？难道……真的是他精神高度紧张下产生了幻视？那其实只是个闯入咖啡厅的普通歹徒？
  “很抱歉，我大概是脑子不太清醒。”降谷零沉默片刻，开口道歉。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安排一下，对诸伏景光的搜救不会停止。”赤井秀一表示很谅解。
  风见裕也这会儿也没有空多在这里留，同样告辞离开了，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降谷零一个人呆呆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想起身，但浑身的骨骼叫嚣着“不行”，在hiro生命垂危的现在，他却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琴酒——
  他坠崖时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呢？不就代表着他们公安和fbi这段时间的忙碌都是一个笑话？但是降谷零不敢让公安的人停下，正如赤井秀一不会让fbi停止搜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必须将搜救进行到底。
  至于他被琴酒打昏……
  既然琴酒已经坠崖身亡，那就说明他的确是看错了。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大脑因为各种纷杂的信息昏昏沉沉，护士进来换了一次药，很快房间中便又恢复了沉寂。
  医院的房门发出微不可察的摩擦声，大概是护士又进来了。
  降谷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来人时瞳孔骤然收缩，想开口大叫对方却速度更快的用一把水果刀抵在了他的颈部。
  黑泽阵左手持刀，右手抱着一束鲜艳热烈的红玫瑰，玫瑰花娇艳欲滴，花店刚喷过一次水，隐隐有晶莹的露珠点缀，发出星子一般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