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那就是套索并非是武器。作为走马上任的神奇女侠，她对于真言套索的运用也没有那么熟练。
  贝尔摩德在面对一个皮糙肉厚、完全不在意钝击的敌人时，一根具有神力的绳子很难造成什么伤害。
  对于米诺陶洛斯来说，身体就是他的武器。他可以失败无数次，但当贝尔摩德真正无法躲开他那怪物一样的重拳时……
  战斗就结束了。
  贝尔摩德能感觉到额头在流血。在失去了市民和摄像头的监视后，她就把易容面具撕掉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她脸颊的弧度淌下来。
  对于一个常年行走在刀尖上的间谍来说，死亡一直如影随形。她能体会那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
  ——直到某个幻觉的产生。
  云层间的奥林匹斯神殿伟大而又恢宏，在阳光的映衬下反射着黄金和丝绸的光芒。
  诸神的女王从中走了出来。她捧着圣杯，其中满溢的不是耶稣的血，而是象征永恒的蜜汁。
  那是安布罗西亚，传说中的不老灵药，神的恩赐。
  “只要你宣布为我效忠，成为我的战士或者处刑人，那么我就会赐予你宽恕与无上的荣光。”
  赫拉身边的加尼米德从女神的手上接过那金杯，喂到了贝尔摩德的唇旁。
  “你有个并不吉祥的出身，戴安娜。”
  赫拉冷冷地俯视着她。那是一个被背叛的女人时至今日仍然烧灼着的怒火。
  “——如果你想被你的血缘亲人承认，首先要学会宣誓效忠。否则米诺陶洛斯会在这里杀死你。远离你的姐妹的地方。”
  贝尔摩德缓慢地眨了眨眼，虚幻与现实在她的眼前交界，被赫拉灌注了力量的米诺陶洛斯的爪子压在她的脖颈上，显然也在等待她的选择。
  她能从那粉色的液体中感受到力量。
  如果贝尔摩德选择喝下它，撕碎这个怪物将变得轻而易举。
  ——或许这也正是半神和一个真正的神之间的所存在着的差距。
  贝尔摩德闭上眼睛，轻柔地叹了口气。她的喉咙里满是苦涩和鲜血的味道，急需一杯甜腻的液体来缓解。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求也求不来的恩典。
  因为戴安娜有这个价值，所以伟大的赫拉也会为她低头。用蜜汁和锁套来套取她的忠诚。
  “但是……”
  贝尔摩德睁开了眼睛，来自亚马逊的公主、久经考验的特工闪电般地扭开了米诺陶洛斯的关节，把这头挥舞着獠牙和利爪的野兽掀翻在了地上。
  “我是作为人，而不是神明诞生的呀！”
  ·
  几个月前，伏特加收到了前往北极的任务。
  这本来是个很平常的任务。北极是一片未被染指的土地，任何足够强大的势力都得保持自己对它的了解和控制。
  但是，这次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率领着科考小队的伏特加犹豫地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在天际线的地方，看见了某个东西……？
  “你们能看见那个建筑吗？”
  伏特加转过身，在组织管控下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露出了瑟缩的神色。
  “……没有。”
  他们支支吾吾地说道。
  在北极的室外浪费太多时间并不是个好主意。并且能留给他们的任务时间已经不多了。
  作为脾气最好的代号成员之一，伏特加很快做出了决定。
  “你们先把样本收集好，我很快就会回来。”
  为了不影响任务的进度，伏特加独自一人向着神秘建筑的方向走去。
  它像是由水晶整体塑造成的蜃景。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和伏特加之间的距离比看起来要远得多，不像是地球上应该存在的东西。
  “呼……”
  伏特加整整走了十分钟。其他科考队员的身影早就看不见了，偌大的雪原上只有他一个人，以及远处水晶的幻影。
  或许其他成员和他易地而处，都会想起很多光学上的知识来说服自己那只是个冰原上总会出现的海市蜃楼，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伏特加并没有像他的前辈们一样往回走。他闷着头，没能想出那么多的理由。
  于是他成为了到达破碎的孤独堡垒外的惟一一个人。
  这栋坐落在北极冰川上的建筑本身就不符合人类的任何一条建筑原则。不是克苏鲁式的扭曲，而是……完美。
  它像是更高级文明的造物，蛊惑着伏特加爬上墙壁的缺口，跳了进去。
  整座建筑都是用冰蓝色的半透明材料建造的。陌生的巨大神像——伏特加不知道那是否是他所不知道的某种古老信仰的产物，托着一颗高悬的星球。
  伏特加能看出一些机械的痕迹，以及很多他不认识的文字。至少不是印欧语系，他想。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伏特加显然在这待得有点久了。在他准备扭头离开的同时，建筑的某一部分突然爆炸了。
  赤红的光束从地下升起，这耀眼的光芒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太阳。
  “不！”
  被刺得睁不开眼睛的伏特加隐约听见了某个人大喊的声音。
  “生命矩阵……不，来不及了！”
  比鲜血更红的能量冲天而起，又重重坠入了这附近惟一的人类，伏特加的身体当中。
  “——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一个氪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