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从琴酒的上一次攻击落空后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了。
  她不知道这个停顿意味着什么。或许她应该心怀希望，或许它只是什么更坏计划的前兆。
  在宫野志保的人生中，幸运女神的眷顾不是一种值得盼望的东西。
  ——她必须依靠一些更加触手可及的东西。比如魔法，或者一把泰瑟枪。
  “你是罗宾，雪莉。”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同时，宫野志保感觉自己屏住了呼吸。
  黑泽阵抿起了唇。在宫野志保自己的想象中，这段会接上一个令人退避三舍的目光。因为她对蝙蝠披风所做下的事情。
  但是黑泽阵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弯下腰，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无论你最终选择了怎样的道路，都要记住这点。”
  琴酒移开视线，声音低沉而平静。
  “……它和你使用什么武器无关。”
  即使是在做蝙蝠侠的时候，黑泽阵的道德底线也没有宫野志保想象中的高。
  ——没有任何一个道德标兵是会拿着蝙蝠飞镖半夜出门殴打市民的。义警们所触犯的法律其实一点也不少。
  更重要的是。黑泽阵相信宫野志保拥有坚韧不拔的灵魂。
  年轻的蝙蝠义警眨了下眼睛。
  曾经的神谕紧紧抓着手中的蝙蝠镖，军工材料尖锐的边缘没进凯夫拉纤维的手套中，熟悉的痛感，她想。
  ——那么这就不是个梦。
  宫野志保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让这个等式成立的人。
  “……谢谢。”
  渡鸦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长途旅行结束后终于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她重新把蝙蝠镖塞回了万能腰带中某个空闲的格子中。
  “谢谢你，蝙蝠侠。”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宫野志保一边向着目标位置前进一边简略地给琴酒讲解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他们还在东京的夜晚中主持正义时那样。
  宫野志保不讨厌这种感觉。
  即使他们都知道那样的情景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在她曾经来过的高台上，宫野志保看见了散落一地的水晶碎片。她选择了其中比较完整的一小块，试图把它捡回掌心。
  在水晶与她的皮肤相接触的一瞬间，宫野志保感受到了一种灼热的痛感。像是用烧红的炭火烤焦皮肤，任何一个脆弱的魔法师都没法忍耐这个。
  但她不是魔法师。
  于是宫野志保重新把它拢在了手里。
  三宫的声音在恶魔的维度中隆隆回荡，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生物之一，人类的力量在它面前如同蝼蚁，宫野志保知道它说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
  “这也是我非得这么做不可的原因，三宫。”
  宫野志保紧紧握着手心里的魔法水晶，深色的魔法能量驯服地把她从地面上托起。即使她和三宫相比只是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昆虫，她也有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请赐我伟大阿扎拉斯的力量，用这神灵的碎片永远锁住三宫恶魔。*”
  ——远比宫野志保平时的极限输出更加强大的魔法从那一小块水晶中奔涌而出。
  如果说蝙蝠系的义警们常常是在危机中想得更多的人，那么出身天堂岛的唐娜特洛伊一定是其中惟一的异类。
  尽管没人特意教过她这点，战争的气息也依然浸透骨髓。
  金发碧眼的年轻义警看着眼前倒下的最后一个敌人，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从宫野志保跳下传送阵的那刻起，所有目光可及的位置就再也没有任何说话声。天地间静得可怕，但唐娜仍能从空气中嗅出战争即将开始的预兆。
  那位先生放弃了自己曾经经营的一切，只为了在三宫蹂//躏世界时换取远超凡人的利益。永生已经近在咫尺，他决不能放弃。
  乌丸莲耶从来没有距离成功如此之近。
  ——所以这就是他会失败的原因。
  神奇少女站在原地，黑衣组织最后的积累倒在她的身边，形成了静默的背景。
  ——她的手中拿着套索，如同拿着标枪。
  塔利亚·艾尔·古尔关掉了手中的监控器，把它扔回到了刺客联盟中某个秘密房间的桌面上。
  和那些东京来的亚洲人不同，塔利亚是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她的父亲曾被称呼为恶魔之首。
  塔利亚之所以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她从那个垂死的东京人身上看出了机会。重建刺客联盟的机会。
  ——于是她一直等到了今天。
  三宫入侵的危机被那些超能力者从容化解，而乌鸦也在这个过程中耗尽了最后一丝从日本带来的中坚力量。
  南达帕尔巴特的驯服给了他一种错觉，那就是这里的忍者是可以放心支配的对象。
  或许从橙灯的光芒在他眼前亮起的一瞬间，贪婪就已经逐步吞噬了乌丸莲耶最引以为傲的优点。
  所以他的失败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塔利亚开始听见胸膛里心脏逐渐加速跳动的声音。她被训练成冷静的领袖，但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忍耐。
  她把一柄准备多时的匕首收进了袖子里。
  乌丸莲耶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在一重重门后，即使已经摆脱了警察和机构的监控，这个老人也依旧习惯于把自己藏在组织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