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听闻这话,刘据十分高兴。能休息谁不想休息呢。
  他托腮思索着玩点什么,还琢磨着要把石邑拉过来。心念刚起,石邑已经入了屋,手中还提着个东西:“今儿天气好,去池苑放绢鸟吗?”
  所谓绢鸟,类比木鸟,是用细绢与竹枝制作。刘据隐约记得,电视剧里管这个叫风筝。随风而动,倒也贴切。
  刘据看着她手中的绢鸟:“你新做的?”
  石邑扬眉:“对啊。之前那个被勾坏了,这个仍是燕子形状,但比先前的精致些,我自己还画了一部分呢。好看吗?”
  燕子形状,形状?
  刘据顿住,猛然想起若说孔明灯可做多种颜色与图案,风筝也可。当然,风筝不如孔明灯飞得高,且位置固定,必须靠丝线牵引,丝线一断,即便随风也很快会掉下来,全然不好控制。
  尤其孔明灯上天,长安城皆可见,风筝却唯有附近可见,限制颇大。可如果那人就住在未央宫旁边呢?
  刘据看着风筝陷入沉思。
  石邑不悦蹙眉:“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刘据一秒回神:“去!”
  他想个屁,这些东西自然有父皇去操心。小孩子管那么多作甚,累不累呢。
  于是刘据昂首出门,与石邑高高兴兴放风筝去了。
  二人放肆奔跑,带动风筝飞高,正玩得起劲,丰禾匆匆来禀:“殿下,廷尉府左监来了,说他正好入宫,得知殿下今日不必学习日常文课,既然如此,刑狱卷宗便可早些念读。”
  刘据:……
  你有病吧,有病吧,绝对是有病吧。能不能有点眼色啊!
  刘据跺脚:“我不去。让他走。”
  丰禾为难:“左监刚去面见过陛下,与陛下报备过给殿下念读卷宗的具体事宜与规划,并将今日要念读的卷宗给陛下过目了。”
  刘据:……啊啊啊,好讨厌!
  左监啊左监,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都一般是受害者,走个过场意思意思不行吗,要不要这么勤奋认真!
  讨厌讨厌,真是太讨厌了!
  左监讨厌,父皇也讨厌,大人都讨厌。
  呜呜呜,宝宝心里苦,宝宝不开心,宝宝哭唧唧!
  第19章
  刘据气呼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无奈回飞翔殿,待看到左监,他突然懵了。
  诶,不对。大兄弟,你昨天还跟我一样苦哈哈呢,怎么今天如此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你这是吃了多少十全大补丹?
  更让人震惊的是。任务开始,虽然仍旧是查阅案卷,左监却不再照本宣科。
  他的音色很好,语调不高不低,不疾不徐,读到高/潮/处会抑扬顿挫,读到推理时亦会分析解说,试图让刘据更容易明白与理解。
  第三日,这方法又有改进,还会主动制造悬念了。
  第四日,已然可称绘声绘色。
  第五日……
  如此循序渐进,不过短短一旬,左监已经能轻轻松松将枯燥的卷宗自行变化成情节离奇、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并且手段娴熟,改编自如。
  最重要的是,剧情新颖,节奏紧凑,却又不天马行空,胡说一气,处处紧跟事实案底,每个细节节点都贴合卷宗线索。
  刘据:惊叹jpg。
  啊,不是,等会儿。本来都是父皇专权之下的受害者,怎么你突然就变了,不但接受良好,还进化出如此巨大的功能?
  刘据惊讶、无语、郁闷,更觉气愤,那模样好似同一潭水里的盟友背着他悄悄爬上了岸,还在岸边生活得风生水起,徒留他一人在水里沉沦。
  于是当霍去病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刘据一张怨妇脸。
  他有些疑惑,眉毛挑了挑:“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跟痴情女碰上薄情郎一样。”
  刘据:……
  霍去病瞄了眼桌案上留存的一二卷宗:“听陛下说你最近在查阅刑狱案件,你何时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刘据苦着一张脸:“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霍去病顿了片刻,明悟过来,忽然想到自己当初被陛下拉着学兵法的场景,深有同感,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刘据对着他大吐苦水:“就算我喜欢听故事,左监也说得挺好,可让我每天定时定点还规定时长听故事,也遭不住啊。
  “严重挤压我的其他玩乐时间。我还小呢,这样会给我的童年染上阴霾的。
  “那天之后,石邑又来寻了我几次,可每次都不凑巧碰到左监,这两天都不来了;我让柏山回去琢磨改良木鸟的办法,也不知他如今做的怎么样,有进展没有;还有……”
  刘据看向霍去病,委屈巴巴:“我都好久没跑马了。”
  霍去病:懂了,重点在最后一句。
  他哈哈笑起来:“行,表哥这就带你去跑马。走!”
  说干就干,两人立时出宫,骑着马一路疾驰出城,在陵邑周边野郊肆意奔跑,侍卫们跟在屁股后头玩命追赶,努力做好自己护卫的职责不掉队,一路都是刘据的嬉笑之声。
  霍去病轻哼:“现在高兴了?”
  “嗯嗯嗯。”刘据猛点头,“表哥最好了。果然还是表哥疼我。全天下最棒的表哥。”
  霍去病睨他一眼,不置可否,又带他跑了一圈,调转马头准备回宫。刘据还没尽兴,不太愿意:“再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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