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昨晚他把凉月接回来,买了好大一份小龙虾堵住了这个成年了却还像小孩子一样怕打针的家伙的嘴,叽叽喳喳了一路的凉月被塞了一嘴虾肉,嚼嚼嚼,安静了。
他们像对普通的小情侣那样,坐在电视机前,看凉月喜欢的卡通频道。
凉月一边乐一边疯狂吃小龙虾,诸星大偶尔给他喂一只,本来一切都是很高兴的,直到凉月忽然说自己有点喘不上气让诸星大去柜子里找一下氯雷他定片。
他过敏了。
“我这不是准备药了嘛,谁能想到药不够啊。”凉月当时看着自己好了大半的状态信心满满,但……没有然后了。
等他反应过来手心已经被自己挠破了,想挠背后的时候咕噜一下从沙发上摔到地上,脑袋也破了。
一下子变成脆皮小狗的凉月泪眼汪汪,抱着诸星大不撒手。
要带他去医院也不肯,去买药也不肯,就是要人陪着,诸星大看着天快亮了,去找了纱布把他的手包起来,脑袋也包了一圈,好不容易等人睡着了,赶紧去买药。
回来就发现波本差点把他家端了。
他把凉月翻过身,看到他手臂那里青了一片:“你昨天没按着针口?”
“没按,太痛了。”凉月一想到哭唧唧。
诸星大放轻了一点力气,把他手上的绷带都拆开擦了药,基本都不红了。
凉月身上有药不好穿衣服,便跪坐在床上,抓着诸星大的手指:“谢谢你黑麦。”
黑麦黑麦,怎么整天叫他代号。
“我的名字很难叫出口吗?”诸星大脱口而出。
凉月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有点奇怪,叫,大君吗?”
像夫妻间的称呼……而且……
诸星大忽然有点恍惚,坐在洁白被子上的凉月,一时间分不清他和被子谁更白,就那么一小只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的模样,有一瞬间跟他曾经幻想过的妻子模样,十分相似。
就在他莫名心软的时候,凉月忽然正襟危坐,震声:“哟西,大君!”
……啧,完全不一样!
他捏着凉月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搓了搓:“换一个。”
“还没问你代号是什么呢?”诸星大像是无意中问出这个问题,又像是蓄谋已久,“也许我也该给你取个昵称?”
凉月支支吾吾:“叫我名字就好了。”
他躲开诸星大的眼神,坚决不告诉他代号。
在一众烈酒中,他一个梅子酒真的显得很幼稚啊可恶。
凉月望着柜子上的鱼缸,忽然有了个想法,他扑到诸星大怀里:“我知道了!”
“你看,你头像是小鱼,又是我画的,这算不算我俩的秘密,所以——”
“叫你小鱼吧!”凉月拖长了声音,“阿卡~一!”
“不要随随便便带奇怪的尾音啊喂。”
本名赤井秀一的诸星大心脏猛地跳动。
aka,akai,就差一个音。
凉月仿佛在喊他真实的名字一样。
“就要叫就要叫!”
“阿卡伊!!”
他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个满是血腥的黑衣组织里,忽然遇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
等凉月好起来后,他就被放在前面的文件惊呆了。
“我不要上班,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凉月麻溜地滚进被子里,誓死要和床封印在一起。
他被狠狠制裁了,掐着腰提起来,像被娃娃机夹中的狗狗条,诸星大熟练地把人扛在肩上,拍了拍他的屁股:“不是上班,带你去玩。”
纯一的屁股摸不得!
凉月本来像个毛绒玩具一样一动不动,现在一个激灵,爪子把诸星大打得啪啪作响,从后腰到后臀一个没落下:“不准摸我屁股,变态!”
他一个劲挣扎,活像要被抓去洗澡的猫。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屋里有动静,安室透立马看去,凉月被诸星大扔到后座,还在一个劲挣扎,诸星大压上去不知道做了什么,车里传来一声像痛呼的声音,然后安静下来,再也没动过。
诸星大撤身出来把凉月的腿塞进车里,就像对待没有触觉的玩偶一样,凉月那种娇气又脆皮的体质,说不定要被捏得眼泪汪汪。
车窗没有关严实,能看到凉月捂着脸蔫蔫地靠在上面,脸上红了一片。
……就像被打了一样。
安室透硬是压下去的心火一下自旺了起来,车子已经开远了,他从黑暗处走出来,松开的掌心上是深深的月牙印。
诸星大把凉月丢到后座,硬是压着人系上了安全带,把还在扑腾挣扎的小狗崽禁锢住,双手压在头顶。
凉月猫猫尖叫,准备狠狠踹人。
欺男霸男,黑麦恐怖如斯!!
脸却忽然被捧起来,嘴角一热,诸星大抬起头,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角轻轻说:“爱打人的狗崽子……”
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染身的诸星大,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不受控。
凉月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完全无法说服他,诸星大无所谓那些坚持,但是——至少别弄得他要强·暴他一样。
他好歹算是个绅士的成熟男人吧,怎么一会像第一次恋爱的小学生,一会又像要上法制新闻的烂人。
既然凉月只喜欢按着自己的逻辑走,诸星大灵机一动。
他像要把小狗耳朵舔得湿漉漉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咬着音,轻柔又缱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