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她叫了九年的周阿姨,偶尔顺嘴了。
“看来,这是真打算离了。”周京臣打开飘窗柜,里面是程禧在市里舞蹈比赛获奖的舞服,一件羽毛的,一件唐宫水袖的。
他挑了羽毛的那件,拔了一支。
糙糙碎碎的毛尖儿来回摩挲她脚心,她怕痒,四肢和骨髓一瞬全麻了。
“周京臣!”程禧一边大笑,一边大哭,“我宰了你——”
他无动于衷。
“还离家出走吗。”
“离。”
“有志气。”周京臣夸她,羽毛自下而上扫,“离婚吗?”
“离...”她佝偻脚趾躲着,嗓子哭哑了。
他又自上而下扫,“还给礼礼选后妈吗?”
“你刚三十岁,你肯定续娶...女人眼光准,比男人选得合适——”
“三十岁续娶?”周京臣阴恻恻笑,“怎么,这段婚姻撑不到明年十月份我三十一岁生日了?”
他掰直她脚趾,脚心完全舒展,羽毛横着扫,痒的程度加倍,她哆嗦着笑,眼泪鼻涕飞溅,“你睡觉小心些,我阉了你——”
外界评价:祖辈娇惯的暴脾气,却生得清风朗月一般的相貌,初识他,糊弄了不少人。
他哪里是清风朗月。
是毒蛇,是坏透了。
“老不老实?”
程禧倔,咬着舌头不吭声。
何姨吓得敲门,“哭了十分钟了,您是逗她呢,是打她呢?”
“逗她。”
他敷衍,打量程禧。
长发铺在紫罗兰的锦缎床单,黑发,白肤,花色,浑身汗涔涔的。
终究是哭得他软了,一下下擦拭她额头的汗。
“这招行吗?”
她啜泣,“你变态。”
“我一直变态。”她骂什么,周京臣照单全收,“不然,我会把养妹拐上床吗?”
程禧又气又臊,踢他。
他蹲下,给她穿袜子,“拐晚了,应该拐早一年,省得出现耿世清和叶柏南的糟心事,勾得你不守妇道。”
“你也不守夫道。”
周京臣双腿敞开,悬空骑在她身上,弯腰,解死结。
他与她,咫尺之间。
程禧视线里,赤裸的胸膛,微湿的汗珠,纵深的壁垒。
是蓬勃沉醉的雄性欲望。
如此侵略露骨。
“再敢擅自离开老宅,我就用这招教训你,这次十分钟,下次一个小时。”
周京臣洗了个澡,下楼,一瞥程禧,她抽噎着,在餐椅上啃鱼头。
是饿极了。
“小太太不闹了。”何姨诧异,“规规矩矩吃饭啦?”
他坐下,半调侃,半郑重,“您问她,为什么不闹了。”
程禧没想到他是这么‘惩罚’自己,她不啃了,鱼头扔他碗里,鱼汤洒了一桌。
周京臣不焦不躁,又舀了一碗。
何姨打趣,“小太太杀猪似的,嚎得瘆人。”
这时,林蔷薇从二楼下来,直奔周京臣的座位,“京哥儿,你陪我出门一趟。”
第360章 闯入老宅见她
‘京哥儿’是外祖家和发小们的称呼,林蔷薇这么喊,是叙旧情了,周京臣自然不拒绝。
他一离开餐厅,程禧也没胃口了。
何姨劝她,“薇姐儿和周公子一起长大,加上两家的关系,周公子陪她是没办法的事。”
“薇姐儿?”
“大院的子弟多,对方亲戚记不清全名,记一个字,称呼显得亲昵。”
一个‘哥儿’,一个‘姐儿’,确实匹配。
“您醋劲儿大,周公子怕了您了。”何姨哄她。
程禧扔了餐具上楼,“他和哪个姐儿约会,我无所谓。”
庭院里,周京臣站在柿子树下,“为什么我去找叶柏文?”
“我找,他未必见我。”林蔷薇堵心,“我丑吗?”
“凑合。”
周京臣没夸过女人漂亮,‘凑合’属实不易了。
“叶柏文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埋怨。
“不喜欢你,是不知福?”他拉车门,“有人爱春花,有人爱秋月。”
“程禧是什么?”林蔷薇上车。
“是冬季的冰雹。”他讲完,发笑。
下一秒,仰头。
程禧在窗帘后,前面没听,‘冬季的冰雹’听得一清二楚。
一碗中药泼出窗户。
“什么驴脾气。”他故作严肃,“保利俱乐部的女人可爱温顺得多,而且物美价廉,不要珠宝,不要财产,客人生日,她们八折优惠。”
片刻,一盆水浇下来。
水流大,他西裤飞溅了几滴。
“欠挠了是吧?”周京臣拔高音量,“几百支羽毛,一天一支,够挠你两年,脚皮挠烂了。”
没动静了。
痒,最治她。
他转身,一盆臭烘烘的鱼腥水从天而降。
程禧趴在窗口,“白龙会馆的男公关个个儿是猛男,不像你,吃了壮阳药勉强五分钟。”她造完谣,关窗。
“程禧。”他面容森寒,咬牙。
“哦呦——”何姨大吼,“小太太怎么捞鱼缸里的水呀,臭不臭啊?”
周京臣坐在驾驶位,发动引擎。
“你...”林蔷薇神色复杂,“是不是太累了?”
“嗯。”他没明白,“李家人不省心,集团工程多,坏账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