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恐怕交出连京都到东京的路费都难顶。
“开玩笑吧,”宫侑不太相信,“虽然是家里蹲,可是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有一点存款吗?”
抚子也无法理解:“他喜欢打小钢珠呢。而且有几个所谓还在‘圈’里的朋友喜欢打麻将,为了不流失人脉,就经常去打几圈。”
不过人菜技术烂,爱面子心思还没别人通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钱输光,然后赖在本家,反正本家也爱面子,虽然关系决裂,但又不好把他赶走。
比如现在。
宫侑只能说绝了,冤冤相报啊。
打扰的因素全部被剔除,一切都看起来很顺利,给了抚子一种计划通的错觉。
这几天她认真吃饭,认真做日课,和宫侑一起学习急救课程添加训练,每晚睡前站在全身镜前,肌肉微微充血的状态充实了整个躯体,以防对未来的空虚入侵,以至于晚上也睡得很好,意思深深沉入黑海,无梦一夜。
可在那家烘焙坊上新特点面包的前一天夜晚,抚子像是早有预感,在半夜时睁开了眼睛。
突然间的清醒,和骤减的困意。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收拾收拾出门,然后……面对一切了。
春夜总是令人发凉。抚子裹着蓬松应季的软被下床,发现自己忘记给水杯提前添水。
拿着水杯,轻轻打开门——希望去厨房的动静不要打扰到睡在次卧的宫侑,她是这么想的。
可走到客厅,抚子看见了同样睡不着的人。
“哟,你也没睡啊。”宫侑招了招手。
抚子朝他勾勾嘴角,越过沙发去接水,被子的摩擦声和水流声打破寂静的夜,咕咚咕咚,就连冷水滑入喉咙的声音都这么清晰。
又是一阵摩擦,抚子坐在宫侑的旁边。
她吸起膝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三角粽。
又用余光瞥了瞥宫侑,发现他正看着斜下方,便也追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从阳台一丝月亮的幽光透进来,被照亮的那一束空气中漂浮着灰尘,类似于某种微观生物的观赏皿。
灰尘的轨迹没有规律,抚子盯了会儿,觉得眼酸。
于是闭目养神,直至微弱的困意又开始上升……她没有回房间,放任自己摇摇晃晃,微微陷入睡梦。
“抚子、抚子。”
“醒一醒,抚子。”
抚子睁开眼,发现是宫侑在轻轻推着她,宫侑说:“天正亮了,要不要去看日出?”
迷糊“嗯”完一声,抚子完全清醒了,“嗯?日出?”
怎么突然要去看日出?
宫侑清清嗓子,“就是想看了,刚好又是这个时候。”
其实是看她睁眼的一瞬间脑子发懵,雾蒙蒙又懵懂的葡萄如此富有诱惑,不随便说点什么,真的会控制不住。
他松了松肩膀,被人靠了两三个小时,有些僵硬。
不过抚子并没有发现这些,她站起来朝阳台走去:“我在这住了几年,还没想过看日出呢。”
这房子朝向不错,但大多数时候抚子会关上阳台门——上面涂装了遮光的材料,再加上窗帘,整个空间就密不透风了。
半夜能透进一束月光出来,也是因为阳台门留下一个小缝,窗帘也没有合上。
现在这一束光已经被染上暖色,手指去摸索,还能感受到一股微热,那是来自太阳的能量。
按理说,只要一把掀开窗帘,整个客厅都会被点亮吧——
他们甚至还很有仪式感地数拍子,“一、二——”
唰的一声。
然后——什么……都没有变。
没有那种阳光进入满室的惊喜,之前是一束光,之后也是同一束光。
抚子:“呀…!”
她只是凑近了一下,眼睛就被这束光晃得难受。
揉着眼睛,抚子憋不住语气里面的笑意:“完全、完全看不到啊,哈哈哈。”
宫侑跑到阳台才发现原因,原来这一束光是从对面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透过来的,月光如此,这个点的太阳光也刚好如此,那更不要说看日出了,全都被挡住了。
好像是这样没错,他回忆起住在这里的第二天,也是要到十点时,客厅才被完全照亮。
……忘记了太阳运动的轨迹啊。
“笑什么,”宫侑脸上发热,“怎么看也是房子的错,我又没注意对面也是高楼。”
抚子推了他一下,宫侑不察,踉跄几步撞进那束光里。
宫侑:“啊啊啊!很刺眼馁!”
等他也想报复回来时,抚子早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了。
宫侑:“……”服气。
不过在一切开始之前笑笑,也不错就是了。
.
对于抚子来说,如果今天命运如期而至,那么这将会是莫生难忘的一天。
她有些亢奋,由一部分的焦虑和紧张转化而来,剩下无法消化的,具现成为指腹上一个个指甲刻下的印子。
手机也主动交给宫侑保管。
烘焙房第一炉特点面包将会在上午十点准时开售,从家步行过去需要近十五分钟的路程,但两人的忙碌从日出过后就开始了。
换上最便捷、适合运动的衣服,还有准备好包里的各类急救用品。
为此,还抚子还专门联系高中时的队医老师去购买更专业的那一类,为了防止太紧急拉链卡住,包也换成了磁吸扣的帆布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