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相原柊太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那个石碑是今天才长出来的吗?这么多年一直在那,何曾有过字。”
  就是因为之前没有,现在有了,所以才古怪。但相原修那些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质问,全部崩殂,他叔父好像真的觉得是他在胡说八道。
  相原修支支吾吾了半刻,没有绕到想说的话题,索性摊了牌:“叔父,森鸟县是不是有鬼?”
  “是。”相原柊太眼眸微动,直接承认,主打一个猝不及防。他人靠在那椅背上,像一枝可以轻易攀折的雪梅,孱弱孤傲。
  书房檐下挂着个黑色的空鸟笼,里边饲食的凹槽已经干涸。他看着鸟笼,眼中积攒的疲惫倾泻。
  相原修如鲠在喉,有点小情绪:“你中途把我叫回来,为什么又不告诉我有鬼的事?”
  “叫你回来只是修一下石碑,倒太多了不好看,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相原柊太顿了顿,直言道,“因为太危险了,叫了别人来帮忙。”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霞柱。
  相原修叔父看着温润如玉,实际上杀伐果断。不然也无法在短短十年,就将家族的所有权力掌握在手中。还能带着相原家走向繁荣,他有着绝对的敏锐和手段。
  他说的危险是真的危险。
  相原修不服气:“我去鬼杀队都七年了,我也可以灭鬼的。”
  相原柊太的面色苍白,身上一股浓浓的药味。换了个医师后,没有再缠绵病榻,有了点活人气,他叹了口气:“修,这个鬼与你见过的都不一样,你不要掺和。”
  相原修握着拳,沉默了几许,忿然地挤出话语道:“晚了,伊织他们来了,我等会就去跟他们汇合。”
  “伊织?”相原柊太清冷薄性的脸在五色玻璃的倒影下,有些恍神,这个名字他经常在书信里见过,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
  相原修像个闷葫芦一样闭了嘴,脸上浮起一层薄红。
  这有点难办了。
  相原柊太开始为这件事苦恼,像是在思索现在把大侄子锁住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得出结论为零。索性说出了理由,避免相原修冲动出事。
  “你还记不记得森鸟县那对兄妹的故事?”
  相原修看着叔父浅紫的眼眸,眼中闪过寒芒,认真起来:“记得。”这是森鸟县耳熟能详的故事。
  “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伊织盘腿坐在小方桌前,接过茶水的手一怔,发出疑惑:“什么?”
  水原家受害者的父亲,用帕子擦着眼泪,低泣着重复了一遍:“那个女人又回来了,是她害死了我的一双儿女。”
  这话让伊织迅速回想起,在来的路上跟霞柱讲起的那个故事,那事看来没这么简单。
  伊织放下茶杯,开始询问更多的细节。随着更多的详情浮出,她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了。
  森鸟县死的全是一对兄妹,年龄相差各异,有的是孩童死在一室,有的已经成家婚配,被发现各自死在家中。
  这些死去的人除了有血缘这道关系外,无不例外,妹妹的尸身会缺少四肢中的一部分,而哥哥面容平和,没有任何外伤,在睡梦中与世长辞。
  这种非个例事件,只可能是恶鬼或恶人。
  “这是鬼吗?”伊织一边记录,一边与时透无一郎交流着。大部分鬼不是冲着人就又杀又啃的,怎么感觉这里还要先变成警探破个案。
  说到警探,水原家的父亲绝望地摇头:“之前县里来过人,结果那警探因为有一个妹妹,第二天两人都暴毙了。”
  还是个报复心很重的鬼,伊织总结着。
  时透无一郎回复着伊织前面的问题:“尸体上有鬼的气息。”那黑气重到穿破身体,渗透出来。不过不是普通的鬼,应该有着一套完整的血鬼术。
  敲门声适时响起,水原家的母亲弯着腰去开门。这个悲伤的夫人精神都要被击垮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过来灭鬼的大人身上。
  被放进来的相原修,看见还好好坐在桌前的伊织,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拉住她的手,将人往屋外拐,口中还说着:“快走,我带你走。”
  伊织被拽得踉踉跄跄,到了门口才叫停了举止怪异的相原修:“怎么这么突然要走?”这鬼都还没见到影子,鬼杀队哪条规则准许临阵脱逃了。
  伊织甩开手,手腕都被握得发红。眉间蹙起,打算看相原修怎么解释。一道阴影随之而来,她来不及躲开。
  时透身边空落落的,伊织就这样被相原给带走了。只有水原夫妇跟他面面相觑,他起身走到门口玄关查看。
  只见相原修搂住了伊织,两人在月光下交颈拥抱。伊织那悬在空中的手,轻轻放在了相原修的背上。
  他们如爱人一般亲昵。
  第32章 失踪
  相原修脑袋埋在伊织肩上,像迷失的旅船,在寻找港湾,彷徨道:“你必须离开森鸟县。”
  “为什么?”伊织不知道相原修回去一趟发生了什么,变得这么古怪。她将人推开,保持着正常的距离。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被他勒死,这可不算工伤。
  但相原没有松手,反而又靠近了些。胸口起伏不已,气息不太平稳。他望着怀中的伊织,剑眉微微皱起,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冷俊正经。
  之前他们有遇到过难缠的鬼,但伊织也从没见过相原这般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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