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挤进他敞开的双腿,在他的腹部,那个我十五岁时亲手捅穿的刀疤吻了一下,低声下气地说:
  “对不起,我猜一定很痛。”
  视角天旋地转,回过神的时候,我陷进了猩红色天鹅绒的沙发里,大腿内侧的软肉被掐得生疼。我向来喜欢xanxus的眼睛,傲慢是七宗罪之一,他恶得坦荡,更强得坦荡。年轻的时候我看着他仿佛在照镜子,他是我渴望成为和拥有的一切。
  他开口:“……”
  门嘭地一声打开了,被力道砸在墙上,把手几乎撞出坑,抖落下古堡细细的灰尘。斯夸罗自大的声音传来:
  “臭小鬼喊我们吃饭了,他们貌似在找臭丫头……”
  他不说话了。
  我从沙发滚下来,抢先说道:
  “是他勾引我的!”
  xanxus:“……”
  他的呼吸依然急促,平息下来费了一些时间。低沉地笑了起来,他那种嘲弄的口气仿佛在意料之内,双臂张开搭上沙发背,歹毒地剐了我一眼,意思是回头找你算账。
  斯夸罗大骂:“当然是他勾引你,不是我说,boss,你泡谁不好?她才十六岁!你做个人吧。”
  我一边笑一边从门缝溜走了,晚风里有玉兰快要开花的味道。
  第33章 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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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天黑得很晚,一直到将将八点夜空才完全蜕变成深蓝色。跟亚洲比起来西西里半岛的暑期算凉爽了,管家索性把晚宴安排在花园,门全部敞开,周围有流水,点灯的时候我兴奋得啪啪鼓掌,一朵长夏石竹轻轻簪在我的耳边。我抱怨起来:
  “过一会儿蜜蜂专门蜇我一个人,纲…”
  我噤声了。年轻的男人皮肤晒成蜜色,半正式的晚宴不用全套dress up,他穿了一件亚麻的月白色衬衫,卷起袖口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流水花园缠着许多橘色的小夜灯,有点像《天方夜谭》里面的场景。山本武的发色极黑,瞳仁在昏暗光线下使我想起纲吉所说的茶褐色。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山本含着笑容道: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你误会成别的男人了。
  这句话说出来,通常会通往游戏里的隐藏结局吧。我只好大喊一声:“看,云雀恭弥在钓鱼。”
  我走了两步差点绊倒,这不应该,我今晚连高跟鞋都没穿。回头看见山本的浅色皮鞋踩住我的裙摆。我今天上身了一条明艳的绿裙子,中世界的绿色是非常昂贵的,通常要用车前草,荨麻汁,白蜡树叶等不符合衣物安全标准的草药,甚至磨碎的孔雀石反复浸染。最后的成品只能穿一两次,不久就褪色了。
  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绿色在偏见里是一种有毒的颜色,通常被发配给嫉妒的女巫。反正她们要配置爱情魔药,剪下一段自己的裙摆和爱人的头发,配方倒凑得大差不差。
  女人在捍卫漂亮衣服时是可以不要命的,我趾高气扬起来:“你怎么敢的呀,山本武,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花了多少钱。
  他蹲下身,用自己的袖口擦去绿绸上几乎看不见的脚印。管家把地面扫得很干净,不然我不会穿拖地长裙。最后他怜爱地拎起裙摆,冰凉的丝绸落在我的脚面。
  “这样可以吗?”他微笑着问。
  我:“……”
  我再一次试图登上道德的制高点:“你现在连敬语都不用了,学姐呢?再不济前辈呢?”
  他从我的裙摆看到我头上的花,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声音低下去:“我就知道这个颜色适合你…前辈。”
  我:“……”
  这些男高中生吃了什么,蛋白粉吗?不过只有一年没见吧,丑小鸭就变成黑天鹅了?我嗫嚅:“怎么会是你,我从衣柜拿的。不是管家准备的吗…”
  “账单是我付的。”
  从容的声音落在我的肩膀,一只戴着彭格列指环的手掌也是,修长手指替我调整了一下滑落的肩带。衣带极细,像一根蜘蛛丝,被对方勾着从手臂的位置慢悠悠归还到肩膀,泽田纲吉说:“谢谢你,山本君,挑选颜色辛苦了。”
  儿童区散着一堆彩色的积木,手里剑(谁把这个给孩子玩)和可移动的电视机。今天晚上一平,蓝波,我见过的绿发瓦利亚男孩也来了。三位小朋友一边吃餐前水果,一边看一部狗血宫廷韩剧。荧幕里大妃对侧妃不卑不亢地说:
  “就算殿下一连半个月在你那里进餐,你用药膳勾引了他又如何。调理好了殿下的身体,晚上他还是在我这里就寝。说到底我该谢谢你。”
  我如获至宝,冲过去调电视频道:“谁允许你们看这个的,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蓝波和一平大哭起来,剩下那个骂我多管闲事。不得已我调了回来,眼疾手快地把手榴弹的插销归位,警告三人饭吃完才可以玩,别再“一不小心”把插销拔掉了。
  在我的身后,一段对话正在进行:“你逼得太紧了,她还没准备好进入一段新的关系。”
  “你总是想得太多。我不怪你,你可以接着想。”
  我:“……”
  一杯淡黄色的香槟递到了我的面前。
  reborn用咏叹式的口吻称赞,西装勾勒他极窄的腰,他看起来随时能登台献唱歌剧:“当初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在[情感操纵与语言艺术]这门学得这么的出色。”他碰了一下我的香槟杯,气体咕噜冒泡浮上月光色的酒液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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