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那之后，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做起梦来，梦里是带着繁杂花纹的银白皮毛，手感比氪普托的粗硬的狗毛柔软舒服多了，还有底下传来的温暖，熟悉得仿佛他抱过无数次，在无数孤独的夜晚里相互依偎。
  他还梦到过堪萨斯的麦田、星空、躺在云层里欣赏月亮，还有他的小公寓里面一个多出来的冰箱。
  前面三个场景他跟氪普托一起分享过无数次，但梦里没有氪星犬呼哧的喘气声，没有兴奋的犬吠跟躁动摇摆的尾巴。取代而之的是更加静谧但温暖的陪伴，跟氪普托一样的依赖，但没有被直白表达出来，而更像是冰山一样只肯在抬头看他的时候露出一角。
  哦对，还有那跟他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
  比氪普托的棕色眼睛更大，瞳孔周边的蓝层次复杂又美丽，从远处看所有颜色会融合成清澈的湖蓝。同样的颜色他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过，不论多少人拥有蓝色的眼睛，没有蓝色能跟氪星人的一模一样。
  每当他从梦中醒来，梦里的场面、对话都不可抗地消散后，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总是能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背叛了谁，但他在正联的事业很稳定，在大都会的房价因为超人的存在一直在稳定攀升。
  还有隐秘又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望跟思念总是缠绕在心底，一有机会就像是杂草一样攀出来，但他的家人都好好地呆在身边，氪普托一有机会就跳到他身上试图用口水给他洗脸。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要换做平时他大概会把问题交给正联来解决，但蝙蝠侠对于他的雪豹的维护肉眼可见，他不想冲到一个主人面前说，‘嘿，你的雪豹似乎对我施了什么魔法，你要不要调查一下它有什么阴谋。’
  要是有人敢对他这么说氪普托，出现危险时连超人都不会想救他。
  没办法，克拉克只好尽量减少去纽
  约或者韦恩老宅的次数，免得不小心碰上那头奇怪的雪豹。
  他在这过去一个多月做得很好，一次都没有再碰上小氪，也没有任何不妙的事情发生，但就在他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一点的时候，boom，他猝不及防地在电视上看到了雪豹。
  甚至都不是活的，只是一张照片！
  但克拉克像是被在氪石辐射下被人打了一拳，恨不得像小乔纳森尝试的一样冲进电视机里把雪豹抱起来，然后给那两个自称是它主人的混蛋一人一拳。
  又一声犬吠打断了他的思绪，克拉克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在不自觉地摁着遥控器的音量键，现在电视声音已经大到振聋发聩了。
  然后他才注意到里面在说些什么。
  是他妻子露易丝的声音。
  “请问雪豹小氪在被您收养前是否就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假如没有的话又是什么导致了眼伤？您作为主人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它？”
  克拉克足够了解自己的妻子，所以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愤怒跟心疼。
  这也不太不寻常。
  露易丝的确很会共情，对弱者的爱是她选择成为记者揭露社会不公的唯一原因，但像这样近乎愤怒的指责？不是她平时作为记者时允许出现的情绪。
  而电视里的两位富豪几乎同时因为记者的问题瑟缩了一下。
  不明显，尤其布鲁斯只是手更加用力地按在桌上，导致指尖略微发白，但还是那句话，克拉克足够了解他。
  相比之下史塔克的情绪更加明显，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好一会后才开口，“它在被我收养之前已经失去了眼睛，为了让它恢复视力，我给它制作了人工眼睛。”
  露易丝看起来还有更多的提问，但哥谭富豪直接打断了所有问题，“我觉得这场发布会的主题已经偏离了。小氪曾经的身份跟你们无关，我们也不会透露更多信息。假如各位不听劝告，韦恩集团跟史塔克集团都会采取法律措施。”
  “既然我们已经澄清史塔克科技并未研发出能起死回生的技术，我想今天发布会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看了史塔克一样，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不管那些汹涌过来的记者离开了镜头。
  电视的画面跳到了电视台里，主持人评论了一下整个事件，但很快主题就转成了什么国际领导人的会议。
  克拉克关掉电视。
  他的脑子还是很乱，但好歹记住了一个词——蓝山雀。
  他终于决定不再逃避了，他要知道这头雪豹到底什么来历。
  他打开两台手提电脑，一个开始谷歌搜索蓝山雀词条，另一个则登进正联的内部数据库。蓝山雀是蝙蝠侠最初的搭档，那个控制狂绝对留下了相关数据备份。
  果然，在正联级别最高的数据库内，他找到了关于蓝山雀的信息。
  【蓝山雀——雪豹，氪普托】
  【特殊能力：降雷、物质改造、隐身......】
  后面是一长串关于它能力的详细数据。很显然，虽然长得跟地球雪豹一样，小氪拥有地球雪豹拥有都不会拥有的超能力。
  ——简直跟氪星生物一样。
  这个念头突然划过克拉克的脑海。
  他吞咽了一下。
  不可能，氪星已经毁灭了，只有他跟氪普托被父亲用飞船送了过来。萨德将军倒是率领过更多的氪星人入侵地球，但跟小氪出现的时间对不上，而克拉克觉得宇宙不太可能还有更多幸存的氪星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