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小田切向他微笑，仿佛在说：不能哦。
  齐木楠雄和圣杯的连结源自圣杯为他补充的那部分力量。黑圣杯的意识，『此世之恶』，在为他打碎力量之间的屏障时，使用的是带有『根源』性质的力量，因此齐木便通过『根源』与圣杯相连。
  他们不知道圣杯是否也能察觉到这份联系，所以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高天原是方外之地，并非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因此这种联系无限制地被削弱，齐木楠雄需要非常专注，才能从充满灵气的高天原分辨出圣杯的气息。
  直至这股气息越来越近。
  他们走了很远很远，但奇怪的是，就连小田切也没感觉疲惫，一切都好像是他刚踏入高天原那时的样子。不过这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在体力方面他们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差对方一筹。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小楠的体力极限在哪就是了。
  齐木楠雄：你可以认为没有。
  这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庭院，坐落于荒无人烟的深山。
  日本本土的神明都喜欢搞这套，其次就是学习隔壁国家的唐时风格，小田切毫无敬畏之心地敲敲门，走了进去。
  齐木楠雄紧随其后。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见到任何人、任何神器，更别提神明本身。
  这里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孤零零的。小田切心想，确实很符合黑圣杯的一贯风格。
  他想起在上小学的樱，还有被卫宫先生带回冬木的伊莉雅，『此世之恶』向来喜欢性格鲜明且黑暗面远超常人的宿主，可能是这类人可以更好地滋养它吧，毕竟圣杯的最终目的都是『降临』。
  “有人！”齐木楠雄轻声说。
  他很想传音，但这里无疑是敌人的府邸，在这里行事需要小心再小心，他按捺住飘乱的思绪，提醒小田切敌人的靠近。
  小田切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但他们现在不能停下脚步。
  不知何时，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都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小田切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声音。
  “不对！是这些植物在动！”齐木楠雄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妙预感并非错觉，而在听到他的话后，这些植物的动作幅度已然超过随风可以达到的极限！
  这是第一个小危机。
  而第二个也很快来临。
  正如齐木楠雄提前『看到』的那样，有位身姿绰约的少女亭亭立在下一道门前，远远看去，她的面部竟然空无一物，那张面皮仿佛能被风吹走般剧烈摆动。
  但那绝非是一张贴于面上的白纸，小田切并不近视，他戴眼镜就是为了能更清楚地看到这些『异常』，因此他可以断定，那就是一张货真价实的，没有五官的面皮。
  那那张面皮底下又会是什么呢？小田切没有天真到以为那底下是一张平常人的面容，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因此他更觉毛骨悚然。
  不是？这里应该是高天原不是地狱吧？做什么搞这些有的没的啊？
  算不上怕鬼但确实第一次离这种惊吓这么近的小田切忍不住吐槽，说实话，连八原的妖怪都比这玩意儿看起来好多了。
  作为一个曾经所有『异常』都在他眼中格外美丽的人类，小田切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还是氛围感最吓人。
  齐木楠雄没时间关心这些，他身边的植物像是知道他是主要负责武力的人一样，动作的速度远比小田切身边的快得多，因此他躲避一段时间后，觉得实在麻烦，干脆一把抄起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小田切跑了过去，然后把人扔在门前和少女大眼瞪小眼。
  实在不知道要看什么地方的小田切：……行，你厉害你说了算。
  而这位少女的目的似乎就是等他们到场。
  不知名的发声器官从前面的少女身上、背后群魔乱舞的植物身上，一齐传来。
  ——“请进来吧，小田切君、齐木君。”
  听起来还挺友好？小田切和齐木楠雄面面相觑，现在又不可能原路返回，只好硬着头皮前进。
  他们跟在少女的后面绕过一条又一条走廊，最后停在一间从外面看着有点其貌不扬的房间门前，少女替他们打开大门。
  虽然从外面看不过十几叠大小，但房间里却别有洞天。
  金碧辉煌的大厅在小田切两人眼中展现，看得出来这位应该是、最起码过去是，很厉害的神明。
  从门口到房间里侧的高台大约有十几米，再加上神明特有的威压，他们两个人类都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高台上坐着一个人形。
  明明作为七福神的毘沙门天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们……所以是说，他比他们的等级更高吗？小田切心里有了怀疑，但他此刻什么都没办法说。
  “你们果然还是来了。”人形说道。
  所以说，果然这种莫名其妙的联系是双向的咯？小田切面上不显：“我们不得不来。”
  齐木楠雄没有说话，这种场面还是交给小田切吧。
  “其实，我已经忘记自己的名讳很长时间了。”
  嗯？就连一直徘徊在消失边缘的夜斗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名讳，这家伙难不成……已经快要死掉了吗？所以才会被圣杯选中？
  小田切决定继续听下去。
  “在被『它』找到前，我已经沉睡了上千年，醒来时，我忍不住想，今夕，又是何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