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生焦土。
  相生相杀,直至焦土。
  这个领域是专门针对咒力单位而特化的结界术。
  咒力越强,领域效果生效越快,而我也无需去捕捉咒灵的形体,咒力会指引术式的生效,至于更多效果与无需赘述的弱点,日后再说。
  直哉所化的诅咒在我的面前吐露着污秽憎怨的话语灰飞烟灭。
  我是有把握,才会留下这个祸患的三次报复。
  但唯一该警惕的应该是【第三次】,领域这个底牌现在赶时间亮得太早了,其余的手段足以应付第二次……罢也罢也,罪业报偿,若因此死去便是我活该了。
  至于还活着的,碍于我是现场的最强者,他们不敢追责直哉缘何成为咒灵一事——说到底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诅咒了直哉,第一次作成了过怨咒灵。
  要搞小动作让我身败名裂也无所谓,我揪出来了现在直接让他们灰飞烟灭。
  毕竟现场死去的人,都可以算作我杀死的,他们怎么憎恨怎么报复都是正常的不是吗?
  哈哈哈——
  憎恶吧,怨恨吧,诅咒吧。
  快啊,来吧。
  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你们,都会是我的养料。
  快来吧~我,迫不及待。
  第48章 牵连
  禅院。
  曾经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而现在,却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累赘。
  仅剩的理智,固有的贪婪,顽强地阻止了真一继续火上浇油的冲动,吩咐该做什么的做什么,打算吃顿好的再出发。
  “说来,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他询问着幸存的下仆。“她知道该做什么饭菜。”
  仆从战战兢兢地表明,他不知道真一说的是谁。
  而实际上,作为直哉最大的怨恨对象,首当其冲的受害区域就是真一的院子。其次则是禅院扇——面前的人实在面生,得不到答案的真一只觉扫兴,就转身统筹全局去了。
  『死了也好。』
  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女人,应该被称作母亲的那位,真一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亦再不唤她母亲,自然也无从问起。
  『若你因我而死,诅咒我。』
  『恨,并继续憎恶我。』
  虽然真一能找出千百种理由去推脱责任,但他绝不会否认杀死直哉的是他这个事实,也不会逃避因他而生的咒灵所生的罪果。
  纵使禅院的他人想要问罪,但家族的兴衰向来寄托在强者的身上,是以,这里无人敢正视真相,无人愿意揭露真相。
  事实一如真一意料之中。
  只是咒灵直哉闹得有些厉害,搞得除了真一之外,禅院现在一个能站着主事的人都没有。
  失去良心的真一强迫甚一在交接文件上签了字(真一:是重伤又不是重度昏迷失去意识,给我干活),愉快地把烂摊子扔了出去。
  “你究竟要干什么,明明……”现在只有你能力挽狂澜,救禅院于危势。
  “杀意难平啊。”他感叹着,打断了甚一的话,“不趁着现在放纵,以后可都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与往常讨巧卖乖的笑不一样,真一的愉悦,哪怕是试图压住放肆的嘴角,也无法阻止内里的疯狂。
  真一看他的眼神,让他浑身战栗发麻——那是充满着兴奋,缱绻温柔的,纠结着阻止着让其散发杀意的目光。
  那是真一平常看尸体的眼神。
  怜爱而热烈得让人毛骨悚然。
  于是,甚一不再追问,只希望这个疯子现在有多远走多远——必要的时候,再推他一把,让他彻底走向毁灭。
  明明在印象里,就只是个睚眦必报一肚子精明坏水的小子,但是现在……他毫不怀疑真一会因为控制不住而大开杀戒。
  明明是人,却已与诅咒无异。
  肆无忌惮地释放恶意的才是诅咒,真一自觉只是挑了个合适的时机把过去的恶意发泄出来,事实上他并不觉得有多尽兴,残存的理性强按着他给自己留点余地。
  『全毁了才好呢。』
  他是认真这么想的,但理性也判定这是一个不现实的想法——因此只能弯弯绕绕地去达成目的。
  比如忍耐等待合适的时机,比如积累实力以期面对将有的危机,比如及时行乐以免过时不候。
  人生在世桎梏颇多,就算无法全部舍弃,想要达成的愿望也不会因此被陨灭。
  『想要不再恐惧,想要安心。』
  『想要舒服地躺平。』
  这是不知如何该达成的愿望。
  『只要局势和平,我也应该能享受一会儿安宁吧。』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为了自己的期望,真一有必须排除的危险因素——虽然死灭洄游也可以放着不管,但是在把家主之位强塞给甚一之后,真一就必须去做了。
  『如果在期限到达之前就死去,那也是无可奈何。』
  『反正之前的计划已经都做到了。』
  『接下来——』
  *
  构筑以咒力为基础创造术师认知之内的物质——真依曾经受制于咒力,无法做到更多,更好的发挥术式的优势。
  但现在,她受制于“认知”与“经验”。
  即使通过“解构”(真一的说法)束缚得到了咒力的补足,她也无法如她的大哥那样,构筑出一些过于复杂的咒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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