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和祖父的手札比起来,寄木细工不算什么了。但她还是在回信里写上了自己想要一个寄木细工的愿望。
把舅舅的信放进一个小盒子里之后,凛伸了个懒腰,感觉天气越来越让人感觉舒适了。
她背对院子的围墙坐在阳光照射的木质桌椅上,不是很高的靠背让她伸懒腰的时候可以完全仰下去,黑色的发尖碰到干燥的石板,她就这么维持着这一个舒展的姿势。
直到甚尔背着一个麻袋出现在她的墙头,他咚得一声把这一口袋扔了下来,伴随着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的声音,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凛站了起来,茫然地看着站在墙头没有踏进院子里的甚尔。
然后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现没有口袋又摸了一下裤子的两个荷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黑紫色的小口袋,扔在了那个麻布口袋上面。
凛逆着光艰难地捕捉到他眨得有些频繁的眼睛,以及最后他离开时不发一言的扭头的动作。
他在不好意思什么?
凛看着凭空出现的这一堆破烂有些无语。
第29章 第一把咒具
凛走上前把那个粗绳编的大口袋上缠着的绳索解开,里面的各种咒具暴露在了空气中,乱七八糟的、各式各样的,不少看着都生锈了。
他去哪收的这些破烂?
然后凛捡起来掉落在地上的黑紫色布袋,拉开里面居然有几张钞票和硬币,凛算了算加起来差不多有两万円。
凛蹲在这堆小土坡一样的废铜烂铁旁,左手捏着薄薄的几张的纸币,右手把硬币往空中掂了掂,对着甚尔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这不会是他给的报酬吧?
他是把这些破烂当成了原材料是吗?
凛有点理解他的逻辑了,这些东西虽然破,但胜在数量多,他可能觉得熔一熔就能合成一个还不错的新咒具。
凛开始后悔了。
同样在御三家讨生活,比她还贫穷的人找到了。
凛把他给的钱收了起来,看也没看那堆破烂就走进了屋里,没再操心他的事。
甚尔下一次来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去很久,但是天气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时间进入四月末,温暖的春天迎来了它的尾巴。
春末的微风已经沾惹上了夏季的暑气,不易察觉地混在潮湿的春风里,凛半趴在窗户大敞的屋内,随意的勾画着,地上除了她翡翠绿的衣裙堆栈着,摊开的全都是草纸,上面有凛的随手画的植物花鸟和一些机械图,也有随手写下的字,还有认真画下的工笔,摊在地上被砚台和镇纸压住,只有纸张的边缘会被风吹起。
甚尔踏进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少女撑着脸趴在地上,软垫因为她身体的挪动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位置,乌黑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绑在脑后,因为她的动作,从肩膀上掉了一截下来,又被她压在胸膛下,她拿着一只很少见的白色羽毛笔蘸着砚台里的墨水,甚尔仔细看了一眼,似乎是浅蓝色的钢笔墨水,被她倒在砚台里了。
白色的羽毛笔尖端,被她抵住下吧,挠着她可爱的下巴,又被她拿开了一些,鼻息吹动细小的羽毛轻轻地动,甚尔刚翻进院子忍不住定定地看了一会,,心口莫名一动,突然不想惊动她。
甚尔僵硬地弄出了一点动静,窗中像画一样的少女疑惑地撑起身体,眼睛超过窗台地高度,一眼就看到了甚尔。
凛反应很快,她迅速站了起来走到门前,但她拉开门的瞬间,甚尔从她敞开的窗户那里翻了一条腿进来。
凛和甚尔的动作都僵了一下,两人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甚尔尴尬地咳了一声,把腿抬了出去,又重新走到门那,凛侧开身让他进来。
甚尔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带来的那些咒具还在院子里没动,但他也没急着问,他更好奇她拿着羽毛笔在画些什么。
“为什么用这样的笔?倒是少见。”
凛狐疑地盯了他一眼,像是在说:这等粗人懂什么笔墨字画的事?
甚尔倒没什么不自然,大大方方地看着她,真的在等她回答。
黝黑的眼珠注视着她,一股来自深渊的炙热,让人莫名其妙。
“不为什么,顺手。”
凛走上前把地上散乱四处的纸张归拢,小心地端起砚台准备处理没用完的钢笔墨水。
甚尔看她的架势是要把墨水倒回到哪里去,正觉得奇怪为什么又要费事从墨水瓶里倒出来呢,直接羽毛笔蘸着墨水瓶不是更方便吗?
然后才发现她的墨水瓶不是瓶子,是缸。
她有一缸蓝色墨水,上了釉的缸状陶瓷摆放在房间储物柜的角落里,她打开盖子,把没用完的墨水倒了回去,虽然也没有多大一个缸,但是和富家小姐会用的小巧玲珑的玻璃墨水瓶来说,她这个也太五大三粗了吧。
甚尔挑了挑眉。
凛自己也很无语,这是舅舅送来的,才拿到的时候整得跟一坛酒似的,打开坛盖才发现里面是帕拉伊巴一样的蓝色墨水。
甚尔正以一种豪迈到扭曲的姿势坐在地上,看着凛,凛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下来一个通体陈旧的木盒,跪坐到甚尔面前。
甚尔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没有动院子里那一袋子破旧的咒具。
目光从窗户移到这个女孩身上,她正埋头打开手里的盒子,然后推到他的面前,眉目低垂,温顺恬静,甚尔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木盒当中端正摆放的金色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