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颇有些调皮地歪头去看他。
甚尔看着对自己毫无戒备的五条凛,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主动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步。
留恋的气味从指尖溜走。
凛转过来看他,见他还是不回答,便打算往回走。
“我在看你和别的男人说什么。”
“没说什么。”凛甩了甩头,脚步欢快地朝宴席走去,走了十几步回头看到甚尔还站在那。
青绿的松针在月色照耀下投下一片尖锐的阴影,和他的头发交错,英俊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
她心中一动,对他眨了眨眼睛,回头走了。
她在找什么东西?
甚尔不是不知道,她在通过他寻找什么。
说起每次偷偷摸摸弄回来的东西是给他做咒具的,实际上甚尔用得惯的少之又少,大多数还不错的咒具都被凛通过外祖父留下的渠道卖到黑市去了,兑成了现金两人平摊。
他们两个就像一个小型黑市一样,杀手负责巡回,东家负责销卖。
她对钱并不像自己那么渴求,甚尔也不相信她能为了给自己做一把咒具,平均每个月产出两张详细地图让他去搜刮。
她在找什么,而且十有八九是一把咒具,并且从来不担心他会漏掉,每次从一家返回后,凛从来不会问他有没有漏拿什么。
说明是一把品级不低的咒具,可以被他一眼注视到,是他绝不会漏掉的那种。
甚尔不知道她找那个男子是不是为了这件事,他开始第一次产生不爽的情绪。
她不再通过他找她想要的东西了?
还是说她获得了更可靠的线索,找那个男的来得更快?
甚尔是一个非常果断的人,他只知道自己愿意做什么和不愿意做什么,他非常不愿意所能发挥的作用被其他人顶替。
他不愿意的事就一定不会发生。
甚尔目送那道身影进入了大门,他右手握拳,关节发出了脆响。
两天后,长谷川亮平答应给凛的信件送到了,凛拿到的信纸并不厚,很快她就读完了。
信件的年份有些对不上,断断续续的,但是非常幸运的是,凛知道了母亲是为了什么舍弃自己的自由的。
就是外祖父一直心心念念的天逆蛑。
凛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的气候已经有些冷了,但她大开着窗户,闻起来干燥疏朗的秋风意外地送来冰雪的刺骨。
她盯着手中的文字,好长一段时间都一动不动,直到脖子僵得发痛,手指麻木,她才找回眼睛的对焦点。
“我连它有什么用都不知道,我没见过,我也没摸到过,我只听说过,我不甘心。美其名曰是我的夫君,实际上只是把我当作人质。我父亲的错误最后变成了我来承担。”
“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它在五条手中,那我一定可以把它找出来,我要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用。”
“我真的不明白这把凝聚了父亲的毕生心血的咒具,为什么会威胁到他,以至于让他用我来威胁父亲,我居然是为了让我们一家三口能够活下去嫁到五条家的。这让我的牺牲稍微了有一点意义了,但是我还是很恨。”
“我有些累了,我感觉我至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个家像一个百米深的山洞一样,我的自由意志都要被啃食殆尽了,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要为他做好准备。”
“是个女孩。”
“她没有觉醒有用的才能,只是和我一样,这样怎么行,她不能步我的后尘,我要生下一个具有五条家术式的男孩才行,这样才能成为她的助力。”
信上的字是母亲娟秀小巧的字迹,有些下笔很轻,就像飘在空中的一朵浮云,有些下笔很重,挫痕刻在多年前的信纸上没有消退。
似乎因为天逆蛑的原因,五条家主威胁祖父将母亲嫁进五条家。
才有了母亲所谓的“人质”的说法,可能是为了挟制祖父。
天逆蛑对五条家有什么巨大的害处吗?
祖父可以用这把咒具做什么事?让家主不得不威胁他?
当初这把咒具是跟母亲前后脚进的五条家,可是为什么后人毫不重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礼品送了出去,早就不在家里了,凛甚至遍寻不见。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为什么我的才能让母亲失望?母亲需要一个有战斗能力的儿子成为谁的助力?
思绪纷至沓来,颅内风暴几欲将她淹没。
眉头紧蹙,手指放在太阳穴按压起来。
甚尔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苦大仇深的女孩儿。
虽然好奇她面前的纸张上都写了什么,但是密密麻麻的字让他毫无耐心。
他在这蹲了半天了,她都没看他一眼
他伸出食指,用关节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睫毛没有遮住她的瞳孔,眼底是淡淡的红色,显得整个人都沉浸在不甘和委屈当中。
一种无力的悲伤不断顺着她的目光传递给甚尔。
他愣住了,一时情急想开口询问,但薄唇张开一半就又闭上了。
慌乱的目光在她的嘴唇上转了两转,又回到她的眼睛。
甚尔放缓了神情,非常温和地问她。
“要出去看看吗?”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