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海兰不顾肚子忙护住如懿。因为妃嫔们跪在一处，此刻茉心和海兰、如懿缠打在一起。周遭的妃嫔躲闪不及，也卷了进去，丧式上乱做一团。琅嬅赶紧命人将妃嫔们分开。
  如懿闻言并不动怒，只是淡淡地望向茉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凉与决绝。“世间之事，因果循环，非一言可蔽之。当日之事，若你真能明辨是非，便不会仅凭片面之词便断定我的罪孽。“
  “你竟然还敢在此口出狂言，颠倒黑白，真真是让人心寒至极！“茉心努力撕扯着控制住她的宫女，见挣扎无果，脱口大骂。“你蛇蝎心肠，居然还在恬不知耻！怎么还不收了你的性命去。”
  “当日我本意是欲为皇贵妃寻求真相，还她一个清白。晞月难产，我心痛之余亦是无能为力。我虽去了她宫中，却非我造成她早产之因。至于拦人不见皇上，乃是遵循宫中规矩，以免惊扰圣驾，更是出于对她安危的考量，试图寻找更稳妥之法。至于言语刺激，更是无稽之谈，我虽与她有隙，但绝不至于在她生死关头落井下石。“
  “至于公主，她失去生母，我亦感同身受。我虽非其生母，却愿以亲母之心，尽我所能护她周全，给予她庇护。至于大闹慧贤皇贵妃丧仪，实属误会一场。我为慧贤皇贵妃夜夜抄经祈福，这才丧式上一时失仪，却不料被有心之人曲解利用，成了你口中的'大闹'。“
  “报应之说，我向来不信。我若真有错，自当面对，但若无辜受冤，亦不会坐以待毙。皇贵妃在天之灵若真能洞察世间一切，定能明辨忠奸，不会让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更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言罢，如懿转身欲离，留下一片寂静与深思。底下的朝廷命妇们窃窃私语着，交头接耳议论着上面的事端。
  如懿眉眼淡淡的，抬头看天。
  在这深宫之中，真相往往被权力与阴谋所掩盖，但正义与良知，却如同暗夜中的微光，虽弱，却永不熄灭。我，乌拉那拉氏·如懿，愿以我心照明月，即便前路坎坷，亦要坚守本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她是无辜的！
  正当她急于离去，看见眼前出现了明黄的身影，她正等着皇上来给她清白。却没想到皇上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又一个大耳光上来，差点掀飞了如懿脸上的白纱。
  .......
  “皇上！”如懿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皇上。白纱透出影影绰绰的鲜血。
  “你所言之词，字字如刀，句句似剑，我方才就到了这里，听了个一清二楚。你的话伤透了人心。皇贵妃已经薨世，你还在这里放厥大词。你今日所行种种，回你的翊坤宫思过！过后朕再惩戒与你。”
  “皇上......”如懿看着皇上。
  “你应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所做的一切，终将化作你日后难以承受的苦果。皇上圣明，自有公断，岂能被你一时蒙蔽？后宫之中，虽有尔虞我诈，但终究逃不过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茉心还在她身后大喊着。
  琅嬅情急，忙让人封了口，带回长春宫。生怕惹了皇上的眼。
  好在皇上还在悼思高晞月的去世，一时对她的忠心奴婢不忍，这才让茉心逃过一劫。
  经此一事，丧式上众人安分，望而生畏。只是丧式结束后，京城里逐渐多了些流言。
  关于慧贤皇贵妃去世，似乎和后宫争斗有关。疑云重重，不止是难产血崩那么简单。一切的矛头指向了如懿。只不过后妃们深居后宫，对此一无所知。
  而前朝似乎因此隐隐有着骚动。
  ......
  皇上对高晞月伤感不已，一月以来已经嘉赏高斌三次。
  然而伤心是有限的，终将会淡去。后宫表面看着一滩静水，私下里已经暗潮涌动。
  公主年幼，没有生母。让几个没有孩子妃嫔蠢蠢欲动。虽然不是皇子，可有了公主也是好的。皇上对皇贵妃情深，公主是皇贵妃的独女，握住公主就等于握住恩宠。妃嫔们暗潮涌动。
  ......
  皇上踏入翊坤宫，步伐沉重，心中五味杂陈。宫殿内静谧而庄严，与他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缓缓走向如懿，目光中既有责备也有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此次前来他带有目的，不得已而为之。可为了安抚前朝只能为此。
  如懿坐在窗边，手中轻抚着一只绣着青色樱花和红色荔枝的帕子，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等待。她的脸颊已经不如前些时日那般肿胀，琅嬅等人提前知晓一些消息。恐怕此事要压下去了，未免伤如懿太狠，反而惹皇上垂怜，悄悄的收敛了一些，
  “皇上。”如懿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期盼。她凝视着皇上，那双眸子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薄雾，直抵皇上的内心深处。
  半月的受刑，对她而言，既是煎熬也是自省，她坚信自己的无辜，更相信皇上能明辨是非。
  皇上冷落了她半月，还是来了翊坤宫。当日是无心之失，如懿自觉皇上会理解她。
  如今皇上来了翊坤宫她十分欢喜。
  哪里想到是皇上顾及皇室颜面，才把此事轻拿轻放。外面流言纷纷，说是高晞月薨世乃妃嫔轧害，这都是娴妃如懿与她有嫌隙。刻意刺激她，这才让高晞月早产血崩。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先是朝亲命妇们中间传着，逐渐流向民间。致使皇家颜面大扫，如果此时处理了如懿，反而显得此事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