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宜不敢置信:“你是傻逼吧陈书淮?”
  虽然是两人的婚房,但那也是他辛辛苦苦创业 挣来的钱,那几年他年纪轻又急于证明自己,压力多大她都看在眼里。
  他就这么随便给出去?
  陈书淮把平板一关放在桌上,金属与玻璃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还谈不谈?”
  姜宜没忍住,拽起一旁的软枕就往他那张俊白的脸上砸,气冲冲地往楼上走。
  身后还响起那令她有些冒火的声音:“你跟客户谈判也是这么跳脚的?”
  她抬高声音:“我没见过哪一个客户在看见老婆不抢财产的时候还不签字的。”
  陈书淮站在一楼,漆黑的瞳孔盯着姜宜消失的方向,用她听不到的音量道:“你才是傻逼吧。”
  姜宜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给陈书淮发过去的离婚协议,是请律所内诉讼部门的朋友亲自起草的,离婚条件她自认为也很公平。
  两人家庭背景差距大,结婚时陈书淮并没有要求签署婚前协议,姜宜也没有刻意了解过,因此协议里只列明了姜宜要拿走的那部分婚内财产。
  姜宜自己赚的归自己,两人另有的联名储蓄账户三七分,姜宜只拿三成,里面多数的钱都是陈书淮父母大手一挥给他们过小日子的。
  剩余的基金、股票还有国内外许多处婚内购置的房产,虽说是夫妻共同财产,但都是这些年陈书淮赚的钱购置,姜宜不打算要。
  但两只猫是不可能放弃的,绝对不可能。
  第一次离婚谈判以失败告终,时间将近七点,快到聚餐的时间。
  姜宜换了身裙子下楼,见陈书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似乎也没有换个地方住的意思,问:“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没有工作吗?”
  陈书淮抬起头,“这次回京市本来打算休假,带你去摩洛哥,你是不是又没看秘书发给你的邮件?”
  姜宜在两个月前就把陈书淮相关的邮箱标记为垃圾邮件,她确实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见她脸上有一丝尴尬,陈书淮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你把我屏蔽了?”
  姜宜迅速整理了下表情,找补道:“没有啊,之前项目太忙了一直没看私人邮箱。那今晚我有个聚餐,你要一起去吗?”
  ***
  聚餐就定在檀机工作室的小院儿里。
  小院落里种着几株金钱树,两侧墙面立着半人高的木架,摆满了栽种植物的陶盆。被精心照顾的仙人掌、迷迭香、橡皮树挤在一起,凑出满满的绿意。
  角落里一张铺着织毯的圆桌上摆着一方泥塑的圆台,圆锥形的尼泊尔塔香缓缓燃烧,整个院子被厚重悠远的香气包围,在落日余晖下荡漾出与世隔绝的宁静。
  姜宜踏进院中,却是被南面的墙吸引了注意力。
  这面墙摆着工作室里制作出的工艺样品,从微型木质桌椅样品到各式通过榫卯解构和木质齿轮衔接的工艺品,都是出自檀机工作室的员工之手,在许多作品的右下角,她都看见了褚期的名字。
  作为一个埋头读书多年后一头扎进资本市场的标准好学生,这种与艺术和手工相关的领域对她充满着陌生的魅力。
  “姜宜,你来了!”
  褚期从一道门里走出,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姜宜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敏锐地抬起眼和他对视,褚期从中感受到一股冷淡又尖锐的打量。
  第4章 表白
  “托姜宜的福,我们今天晚上能和新的大帅哥吃饭!”
  工作室的财务蒋小云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儿,等大家坐上桌,由老板褚期做了番自我介绍后,她立刻举杯敬新来的姜宜和临时加入的陈书淮。
  方形长桌上摆着牦牛火锅、烤包子和椒麻鸡,一侧烤炉里炭火滋啦作响,羊肉串经热碳炙烤后散发出混合着粗粝焦香的诱人气味。
  桌边坐着十个人,最小的才十九岁,叫刘冰冰,是休学来新市做义工的。年纪最大的叫周越,大家都叫他老周,刚过三十五岁没多久,在互联网大厂工作,在风口上实现了财富自由,来新市已经住了大半年,权当养老。
  姜宜笑着和大家碰了杯,喝了一口清透冰凉的啤酒。
  这款当地特色啤酒,度数偏高,但入口味道清爽,余味甘甜,意外地好喝,姜宜一口干了大半杯。
  新市地处内□□月里白昼很长。
  现在是晚上七点,天空却仍然像午后一般敞亮,灿烂的阳光落在院落里,穿过姜宜乌黑浓密的发丝,给她裹上一层浅浅的金光。
  陈书淮拿着杯冰水,盯着熟练喝酒的姜宜。
  目光渐渐落在她右侧脸颊那颗小痣上,她一笑,小痣像颗星星似的,给她脸上多添了几分娇俏。
  他垂下眼,浅浅喝了口水。
  老周问:“书淮,你不喝酒吗?”
  姜宜顺嘴替他答:“我老公酒精过敏,私下里不怎么喝酒,来,我跟周哥碰一杯。”
  她乙方当惯了,习惯性双手捧杯,将杯口放得老低,都快和老周杯底持平。
  杯子正往老周的方向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按住了姜宜的手臂,将她手里的酒杯接过去。
  陈书淮用她喝过的酒杯与老周碰了一下,浅笑道:“和朋友一起当然要喝得尽兴。”
  老周哈哈一笑:“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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