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黛君亦怒:“大嫂既然委屈不如去向大哥告状、看他管不管我、再问问他管不管赵熹!别说我们,就是睿儿、李温、李淳骑在你家李深的头上,大哥也得拍拍手、称句好呢!”
  秀荷大怒:“不过前朝皇妃、家国具丧的亡国奴,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黛君冷笑:“大嫂也就敢跟我逞英雄了,我这妃子也是三哥保来的、我能来这也是爹爹和大哥同意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话!替他人做嫁衣,一家子蠢材!抱旋风走,别在这里沾了蠢病!”
  黛君说完便走,秀荷气得还要理论、被婢女劝下。能怎么样呢?皇帝虽死国却未灭、国公还在京都呢,李睿还是皇子、黛君还是太妃,君臣有别,就算告到承盛那里承盛也只能让秀荷忍让。秀荷无奈又委屈,回到屋里哭了一场,婢女劝了许久才好。正想着等承盛回来向他诉诉委屈撒撒娇,前院又跑来小厮传话,说江州使者已至、晚上承盛和赵熹要接待客人、用过膳才回,叫秀荷不必等他;还说江州送来一座屏风,让摆在大堂显眼处,也好显示对江州的重视。
  秀荷出来瞧这屏风,是四扇花鸟屏,全为紫檀木制、花鸟皆为镶玉嵌珠,色彩虽不艳丽却有珠玉华光,雅致古朴又不失华贵,比国公库里那件山水屏还要好。秀荷摸摸屏风上的黄玉腊梅,冲回屋里又哭了起来。
  婢女忙劝:“夫人,咱不是说好了等大公子回来向他说说么,您怎么又哭起来了?”
  秀荷哭道:“李黛君不过一个外人、她再怎么说我也不过受点委屈、不必放在心上;她是存心挑拨,可她说得话却没错!那么好的屏风却是给赵熹的、那么多的贺礼都是给赵熹的!大家提起平州全是李承平和赵熹,谁还记得我的承盛?深儿是嫡长孙,他生辰我想借库里珊瑚摆摆夫君都不肯,李淳不过是三弟的二子、却有如此排场,李家、州府上上下下,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怜我夫君还替赵熹待客呢!真应了李黛君那句话,为他人作嫁衣裳!”
  婢女只能安慰:“他们说是送给三公子的、其实不还是看在国公面子上送来的?毕竟国公不在,大公子就是李家当家,大大小小的事自然要他来处理,奴婢瞧三公子和三大君对大公子一直和气有理,夫人不必多虑……”
  “三弟我见的少,可赵熹哪里是屈居人下的人!若单我自己、我什么都忍得了,可眼看着他们要夺我丈夫和我儿子的家业!让我怎么忍!”
  “可咱们能怎么办呢?先前说要给三公子纳妾,结果三公子去了前面打仗,这事只能撂下了;咱们还能怎么样呢?”
  秀荷愁眉不展,是啊,该怎么办呢?
  时间匆匆,转瞬便是春节,李府门庭若市、车马盈门、连门坎都被踩平,热闹极了!来者有各州使节、平州官员、乡绅巨贾,甚至还有些江湖人士,芝兰玉树济济一堂,也算胜景。承平在前线不得抽身,国公需得在京都处理朝政,家里便只有承盛和赵熹迎接诸人。赵熹身为双元除接待外客还要顾及女眷,他在内外院跑了两次便觉烦躁,交代下人记得给被关着的秦英送桌席面后,拉了怀章、燕无异和裘蕴明小聚,可惜兰英和朱鹤夫妻在任上当差没法回来,只得送了礼物聊表心意。
  怀章为三人斟茶,裘蕴明偷偷瞄他两眼,感慨万分:“我还记得温儿满月时咱们在京中喝酒庆祝,当时还觉得要长居京都、回乡无望,谁知不过眨眼,朝廷剧变,如今淳儿周岁、温儿都能待客迎宾了,咱们……也有近一年没见了!”
  怀章立在赵熹身后,并不答话,赵熹要他坐下,笑道:“不过一年而已,这么惆怅做什么!嫂夫人也有了身孕,等侄儿满月、我必定要去讨酒喝的!这么算也不过一年咱们又能相聚了!”
  “哈哈,到时候一定要请你们夫君的、还要让你们给孩子做干爹呢!我爹也早就想见见你了,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裘蕴明收回目光,向燕无异眨眨眼,“说到这里,听说无异也有一桩喜事呢!”
  一年未见,燕无异愈发冷峻,见了故友也没多少笑意,听裘蕴明此言更是重重一叹:“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我此生都不会娶妻,更何况是吴丹阳那心机深沉的女子!而且胶州弑君叛国人所不齿,我已与你们为友、怎会去招惹她!可我父亲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然想借此婚事联合胶州、与你们鼎立!我苦劝无果!唉,赵熹,此事是我对不住你!”
  赵熹道:“无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咱们又何须说这话!燕伯父所虑我也明白,无非是不甘心臣服平州,如裘叔父、无异这样深明大义的人毕竟是少数。”
  无异苦笑:“我怎敢同裘叔父相比,我不过是不在乎、也有些自知之明罢了。燕州虽说强悍,可一直少名将,又十年未动兵戈、将士们的枪也钝了;我父好享乐少治政,以前有胡蒙威胁对政务还上心些,后来胡蒙北溃、又与平州结盟,他自觉无忧无虑、只顾开心了!现在才想趁火打劫,异想天开!”
  裘蕴明宽慰道:“州府是州府、咱们是咱们,就算有一天战场为敌、打完了下了马,照样是朋友!而且我瞧燕叔叔也未必真想动兵,不过是找个机会、谋点好处罢了!丹阳小姐是真美人,又是解语花,真要能与她成好事也是美事一桩,无异兄也别因为这些耽误了自己的终身。”
  燕无异嫌恶道:“蛇蝎妇人,岂能留于枕边!不过蕴明也不必急着怜香惜玉,这门亲事要么不成,要么也是我父多个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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