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此时，因为惊人的灵巧和控制力被爆处组特别招收的这只手轻轻颤抖着。
  明明拉住了鹤见的手，又只是松松地环住，停留在一个她可以轻易抽出的程度。
  松田张了张嘴，轻声念出她的名字，姿态里带着奇异的郑重，“鹤见......”
  满月料亭还在营业中，楼上事务所的一扇窗户似乎没有关好，风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带来。
  “织田作，再用力点啦！年糕要多捣几次，起了弹性才好吃......”
  “我觉得再用力会散掉——”
  “不会不会，放心！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太宰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然后沉闷规律的撞击声一下子变响。
  金盆洗手的杀手先生做这点活当然是没有任何挑战的，他还有精力关心年糕的配料问题。
  “太宰，你的红豆汤快好了吗？”
  不知道太宰是怎么说服主厨让他进入厨房重地的，空气中的确飘着一股红豆特有的清香，但是鹤见可以确定里面还夹杂着其他东西的味道。
  “那等他们回来正好可以吃红豆年糕汤。”织田作之助不疑有他，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太宰治下厨时的惨状一般认真说道。
  满月料亭的门被推开，几个出来聚餐的男男女女走过，边走边疑惑地回头。
  “鹤见......”比起护身符，我更希望你在我身边。
  又有客人吃完了迟来的晚餐，推开玻璃门出来，望见边上杵在风里不动的两人唬了一跳，纳闷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是不是有病啊？吃饭就进去吃，在外面堵门——”
  被诸伏鹤见冰冷的一眼吓到，中年男人一下子噤声，缩了缩脖子换了个方向离开。
  “阵平哥，你刚刚想说什么？”
  松田若无其事地轻轻举起手，挂绳下方的护身符垂在他的眼前，被风吹着翻了个面，露出紧密精细的针脚。
  “这个和鹤见伞上的是同一款吧，我想换那个。”
  “这个已经买了好多年了。”鹤见将伞柄上那个有些破旧的护身符解下，“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她手上这个并没有什么特别。
  松田笑着直接将两个一新一旧的护身符交换，“既然没有差别，那我用这个也可以吧。鹤见不是说你身上的地狱气息也能让妖怪们退避三舍吗？这个说不定更好用。”
  “可是已经很旧了。”
  自己用旧了的东西不能拿来送人吧，鹤见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不像松田精心保养的墨镜还是崭新的，自己这个护身符只是用来装特殊材料的小袋子，之前在如月车站时还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
  松田已经把护身符系在了手机上，直接断绝了鹤见再次拒绝的机会。
  见她盯着有些灰扑扑的护身符过意不去的样子，松田计上心头。他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忽然道，“新年第一天还没过，要不要去神社？”
  “不喝红豆年糕汤？”
  作之助和太宰亲自做的，有点好奇。
  松田晃了晃手机，下方垂着的护身符随着他的动作划过一道弧线，“按照习俗来说，新年第一天去神社最为灵验。”
  两人都不是某位特定神明的信徒，在这种时候倒也方便，直接脚步一转去了最近的、隐藏在住宅区里面的一间小神社。
  一般来说，新年初诣都是从12月31日的半夜开始一直持续到1月1日的白天。但凡有些名气的神社都需要动辄排上一两小时的队才能顺利穿过鸟居进入神社。
  这间神社似乎是某个土地神的，平日里就冷冷清清，现在这个时间倒是正好没什么人。
  走过鸟居，再走几步台阶，就能看到摆放着两三个长柄勺的手水舍。松田随手拎起一个长柄勺舀起清澈的水，往左手上缓缓浇下。
  冰冷的水在肌肤表面滑过，带着一路的小疙瘩因为温度刺激而立起。
  “水很冰。”他忽然有些后悔，以鹤见的性格一定会乖乖做完全套拜神的流程。
  鹤见两只手都淋了水，正将一些清水倒在左手掌心准备漱口。漱完口，再次用水清洗左手，最后把长柄勺竖着立起来，让最后一点水流过勺子内部，将里面清洁完毕。
  结束后，她才回过身，“不冷。”
  松田无言地看了她一阵，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如雪的指尖，似乎是觉得不是太冷，这才没有说什么。
  “去本殿吧。”
  五元硬币当啷一下滚进零钱箱，和里面积攒了大半的硬币混杂在一起。
  哗啦哗啦。
  神社的铃铛和普通小铃铛总是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尺寸较大还是材质不同，发出的声音并不清脆，厚重又不沉闷。
  松田和鹤见站在铃铛两边，没有对视，对着里面的神像二次鞠躬。
  啪、啪。
  清脆又一致的拍手声。
  神明大人，请保佑我的家人们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平安。
  神明大人，我的愿望可不需要别人帮忙，我的份让给身边的人好了，请你实现她的愿望。
  许完愿望，两人一起放下手，再次鞠躬后相视一笑。准确来说，鹤见只是抿了抿嘴，眼睛微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
  至于我的，我会自己争取。
  背脊重新挺直时松田用一种跃跃欲试的眼神看向鹤见，眼眸深处些许的侵略性被墨镜遮挡，没有人注意到。
  鹤见习惯性地向左跨了一步缩小两人距离，“阵平哥要去抽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