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赤井秀一捏着鼻子肯定道：“是的。组织内部没有人员调动的消息，而能够自由活动不受束缚的也就只有那几个人。朗姆在东京，唯一行踪成迷的就只有琴酒。”
  他没说的是，这条消息来源于那个神神秘秘的波本。赤井秀一用琴酒在人鱼岛上的行踪和组织才进行过的未知社会实验，跟他换取了组织内部成员及朗姆的情报。
  那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赤井秀一看得出来，他和他很像，进入组织也别有目的。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抓捕琴酒吧。”詹姆斯很快拍板，“秀一，跟那个胡涂警官周旋一下，我带人今夜上岛。”
  又旅躲在角落里听完了全程。
  待到它回到后山之时，脸上沉思的神色还没有褪下去：“琴酒，fbi要抓你了，他们今晚就来。”
  此时的琴酒正坐在人鱼墓的墓碑上，处理着手机上的讯息。
  对组织来说，没有人鱼存在的人鱼岛只是个失去了研究价值的岛屿。
  但是，就在这个岛屿上，组织新晋代号成员黑麦威士忌被指认为杀人凶手，组织日本区的负责人琴酒也突然现身在此，昨夜还发生了人鱼托梦显灵的异事……
  这些情报迭加到一起，就成了朗姆发给琴酒的问询：
  琴酒，人鱼岛发生了什么？
  琴酒：黑麦在追踪我和雪莉出任务的痕迹，还愚蠢地被日本警察盯上了。我准备让宫野明美去处理掉他。
  朗姆：人鱼显灵是怎么回事？
  琴酒：一个想复仇的蠢货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
  朗姆信了。
  毕竟琴酒兢兢业业地做任务，狂狂野野地养猫，还能察觉到黑麦的不安分，并暗地里做好了清除黑麦的安排。
  怎么看都是标准的组织劳模。
  至于让宫野明美处理自家男朋友这种事……
  朗姆：琴酒，之后记得处理掉宫野明美。
  琴酒还是心软了，朗姆决定提醒琴酒一下。
  就算宫野明美的妹妹是组织的天才研究员，且还负责了组织最重要的aptx4869的药物研究，但在拿不出足够成果的情况下，天才研究员的分量还不足以让组织原谅宫野明美交了个不安分的男朋友并向其泄露组织任务及代号成员行踪的行为。
  琴酒没有回复。
  因为又旅说了。
  fbi今夜就要来了。
  宫野明美会消失在组织的视线里，但八成不会死——如果他不出手的话。
  “为什么雪莉会认为她姐姐和fbi搅在一起就能生活在阳光下了？”
  琴酒收好手机，沉吟片刻后便转头问肩上的又旅。
  宫野明美肯定知道诸星大fbi的身份，身为宫野明美妹妹的雪莉就一点都察觉不了吗？
  琴酒不这么认为。
  但雪莉竟然还放任自己的姐姐和fbi搅在一起？！
  “人嘛，总对自己没有经历过的生活有着不切实际的妄想。”又旅闲闲道，“一直待在组织里，雪莉怎么可能意识到她身为aptx4869药物研究员的价值。这点价值足以让她周围的人一辈子都活在各方势力的阴影下了。”
  又旅不看好fbi的证人保护计划。
  也许诸星大的初衷很好，但他一个中途加入fbi，在fbi的话语权连他那个金发前女友都不如的家伙，凭什么保证宫野明美加入fbi证人保护计划之后不会进入另一个监牢呢？
  但是，这是个机会。
  宫野明美和诸星大的死活跟它没关系，琴酒却可以借着fbi的计划消失。
  “虽然我挺讨厌千手扉间那副死人脸的，但是，不得不说，他总是对的。”又旅伸爪按住琴酒的手，幽绿的眼眸认真地盯着琴酒墨绿的眸子。
  “琴酒，黑衣组织就是艘破船，它唯一没有沉的原因就是贝尔摩德，是因为aptx4869项目在数十年前偶然成功的一个意外。”
  “是人体亿亿万种突变中，恰好被诱发的一种符合人们对长生期许的突变。但贝尔摩德也活了很多年了，她不年轻了。”
  “不变的容貌总有尽头，人体极限的寿命也不过一百岁出头。当贝尔摩德突破这个寿命之后，也许才可称她为aptx4869长生药物开发中的阶段性成果。但在那个岁数到来之前，贝尔摩德只是个容貌不变的老太太而已。”
  “就像外表完好内里腐烂的苹果，只要戳破外面那层虚假的外皮，里面腐烂的汁液就会流出来。”
  “而这一点总会有人看出来的。”又旅焦躁地甩了下尾巴，“琴酒，想想我已经发现了多少势力的卧底。日本公安、fbi、cia、mi6……”
  “这些卧底前仆后继地涌入组织，与其说他们没有覆灭组织的能耐，倒不如说他们背后的势力都在观望组织aptx4869药物的研究进度。但，那些隐在幕后观望着的追求长生又有权有势的老家伙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琴酒，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挑战他们的耐心。一旦aptx4869项目有变，组织就将出现剧变。而你，日本区的负责人，只会首当其冲成为那个被干掉的家伙。”
  琴酒听完了，内心没有半分波澜。
  “又旅，这是扉间老师让你告诫我的话吗？”
  他只有一个感想：
  又旅说不出这一长串分析来。
  它没那个脑子。
  这一次，又旅没有被琴酒拙略的转移话题激怒，它严肃着毛茸茸的猫脸：“你该离开组织了。琴酒，你让宫野明美来这里，就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