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搞什么。
  刘科难道比他更熟悉许嘉吗?
  邵宴清愤懑地想,几乎后悔方才没能说出更有力的反驳之言。
  他坚信,拥有野心的人从不会抛弃利益,只要能给许嘉提供更多的权益,他绝对有办法抓住对方。
  所以根本不必感到担忧。
  喜欢与爱意,都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而他和许嘉之间,没必要拥有这种无聊的情感。
  邵宴清反复地劝自己,长长舒一口气,心底的沉郁这才缓解。
  得赶快洗漱,在七点前向父亲问号,然后和许嘉去医院看望老先生。
  邵宴清这般想,扬臂掀开被褥,起身时,有光落在他宽厚的肩背,长甲留下的抓痕依旧泛着红。
  隐约得,听见开门的动静。
  邵宴清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闻声抬眸看,正瞥见许嘉苍白的脸色,怔住,转瞬又皱眉:“一到早你干嘛去了?”
  许嘉脱掉覆于肩头的外套,轻声说:“屋里有些闷,我想透透气。”迎上他的视线,稍有迟疑,“我担心打搅你通话,所以现在才进屋。怎么了,是耽误时间了吗。”
  “哈。”
  邵宴清皱眉,三两步冲上前,将许嘉冰冷的手揣进怀里,“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邵宴清的掌心很暖,异样的温度烫得她一哆嗦。
  许嘉看见他眼底的焦急,原本不安的心缓而归于平稳,可仍想试探,非要得出肯定的答案才好:“那你是在......”
  邵宴清:“我在担心你!”有些急,又将外套裹在她身上,“先坐一会吧,我喊人去煮姜茶。”说完,就拨通内线电话。
  没有多久,侍从就扣响门扉。
  姜汤的辣夹杂着红糖的甜,是冬日里特有的温暖。
  邵宴清的急切是真的,担忧也是真的。
  许嘉庆幸地想,指尖磨搓着瓷杯的凹凸面,问:“刚才是工作的电话吗。”
  邵宴清系腰带的手一顿:“嗯。”
  许嘉看向他:“项目进展的怎么样?”
  邵宴清披上外衣,回眸笑:“目前都很顺利。”走向许嘉,俯身亲吻她的眉心,“我先去向父亲问好,你不用跟来,再多休息一会吧。 ”
  掌心是暖的,鼻尖能嗅见辛辣的姜味。
  两人的距离这般近,许嘉几乎能听见邵宴清平稳的心跳声,握住瓷杯的手少许用力,却是轻轻地点头:“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邵宴清莞尔,又亲了亲她,才转身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许嘉抬眸望着他的背影,复想起那光彩夺目的笑脸,继而悄然垂下眼帘。
  她,应该相信邵宴清。
  既然对方已经说明是工作电话,她就不能再抱有怀疑。如果只言片语的挑拨都能让她改变想法,她就不配得再享受邵宴清给予的关心与偏爱。
  下午两点,刘科将车停在别墅的门外。
  许嘉跟着邵宴清走向他,本打算说句喜庆的话。他却轻咳着,别扭地避开视线。
  许嘉关切地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刘科以指节抵着鼻尖,转过脸:“没,没有。”
  这种回避的举动太过明显,许嘉怔了怔,刚想要询问缘由。
  邵宴清却抢先说:“快上车吧,不要耽误时间。”
  只能作罢,看着车往医院的方向去。
  许嘉挨着邵宴清的肩膀,总忍不住偷偷地打量刘科。可对方只顾望着前方,似乎并未留意到她的目光。
  邵宴清在翻开资料,指尖时而起落着,在电脑上敲出一行行的字。
  穿过林荫道,在第二个路口处左拐,越靠近市区,周围的车流就越来越拥堵。
  平宁是旅游城市,每逢节假日,总会有非常多的旅客前来游玩。
  与那些个著名的景点相比,医院就显得格外的冷清与落寞了。
  住院区里空空荡荡,唯有值班的护士坐于看诊台前。
  vip病房外,能听见机械运作时的滴滴声响。看护推门出来,以抱歉的口吻说‘邵阳正在休息,不方便接待外客’。
  许嘉抱着捧花,站在邵宴清的身边。花束很沉,叶片的露珠沾湿她的领口。
  她照旧端庄地站着,腰挺直,表情沉静,全然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邵宴清在询问邵阳的状态,前后听过两三个回答,皱眉道:“日后的治疗计划呢,我要看更详尽的方案。”
  看护为难地解释,说邵阳的事皆由邵平南操办,她无从知道具体的内容。
  医院是邵平南寻的,内里各处都有他的关系。
  邵宴清本想让看护作为眼线,去打探出对方的想法,可如今一看,却也是行不通的。
  看护表明完全部的情况,就转身回到病房里去了。
  邵宴清仍站在原地,垂于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如果得到父亲的同意,我早就可以将邵平南给—”低头,咬牙切齿地说,“真是搞不懂,父亲现在为什么会如此信任邵平南。”
  走廊很安静,能听见他压抑愤怒的喘息。
  许嘉握住邵宴清颤抖的拳头,指尖抚过他的手背,轻声说:“或许因为两人是兄弟。老先生病重,父亲自然想相信自己的弟弟。”
  邵宴清嗤笑,言语里却有痛苦:”“哈......感情真是累赘。”
  “别这样说。”
  许嘉心疼地劝,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你不也同样在乎老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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