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这些人尽是赵昶亲信,他们豁出性命,与晟军短兵相接,血肉相搏,飞起的血肉残肢,很快便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在徐峰悍不畏死的保护下,眼见又要叫赵昶逃了。王瓒追击过去,用长剑杀退了身边的叛军,他冷眼看向前方,果断从背上取下长弓,搭弦便射,他手中的箭只要一离弦,叛军便应声而亡,一晃十数箭发出,每一支都直中叛军心腔。
赵昶身边的护卫倒地者越来越多,王瓒瞅准时机,一手持弓,一手连拉三箭,瞄准了赵昶的后心。
“嗖——嗖——”,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那三支箭几乎同时并进,如流星一般,夹带着令人胆寒的风声,向着赵昶飞了过去。
盾甲兵一直将赵昶护在中心,第一支箭破风而来时,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扎在了盾牌的边缘上。
徐峰知道那神射手的厉害,知道抵挡不住,绝望之下将赵昶死死护在身后,企图用身体为他挡箭。
死生之间无人不惧,惊骇之下,徐峰紧闭双目,但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在他身上,随着身后的一声惨叫,赵昶应声倒地。
“王爷!——”
徐峰向赵昶扑去,却已无力再救。
无人看清第二支箭射向了哪里,看的见的,只是最后一支羽箭,那支箭已经刺进了赵昶的胸口,鲜血不断汹涌而出,将他青色的衣衫洇湿成了一片墨色。
陈霂在一旁观战,眼见赵昶中箭,心里不禁赞叹起王瓒箭术之精妙。
战局已定,陈霂心中快慰,却又为寻不到元南聿踪迹而焦虑万分,就在此时,忽听身后诸人一阵惊呼,陈霂寻声望去,登时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一人未着帽盔,手持银枪,一身银色甲胄,星眸剑目,墨色长发迎着凛冽的寒风,在空中肆意张扬,坐下宝驹通身墨黑,只四蹄宛若白雪,那战马奔驰的速度极快,如插翼的飞鸟冲进了战阵里。
“这个混帐!”陈霂口中骂着,却立时紧攥缰绳,催马跟着冲了过去。
第62章
这几人曾在鹤渡岭交过手,徐峰识得来人正是元南聿,他心中大叫不妙,想把赵昶先抽到马上去,元南聿怎肯给他机会,举着**便向他头上劈了下来。
徐峰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刀,举刀用力横挡,将元南聿的攻势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着元南聿小腹横刀砍了过去。
陈霂追赶来时,正见元南聿险些避过徐峰的刀锋,陈霂心里又惊又怕,他蹬在马蹬的足尖猛地用力,向空中一跃,落在了元南聿身前。
“有我在,别怕!”陈霂借着落地时的力道,拔剑就向徐峰小腿刺去。
元南聿弃了**,从腰中拔出佩剑,和陈霂一起迎了上去。
陈霂剑法灵活飘逸,出剑极快,向着徐峰脖颈挥了过去,徐峰转动着手腕,架开了陈霂又快又狠的剑锋,一直向后退着。
三人斗了几十招,依旧难分上下。元南聿不比陈霂求胜心切,他故意放慢了出剑的速度,思量着徐峰的破绽,不久见徐峰持刀的虎口处一直不受控制的哆嗦着,便知他已到了强弩之末。
元南聿故意露出个破绽给徐峰,徐峰走投无路,只想尽快甩掉其中一人,举刀便砍杀过来。
机会来了!
方才的破绽以更快的速度转圜回去,破绽即刻变成了杀招!
电光火石之间,三根手指飞向了空中!
一瞬间,徐峰便被卸去了力气,手中长刀掉落在地,再抬头时,陈霂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颈项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陈霂身边的兵卒立即扑了上来,将徐峰绑了,其余部众见主帅被俘,也不再抵抗,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弃械投降。
见眼前危机已除,陈霂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见元南聿脸上脏污不堪,身上铠甲亦早已被血水染红,赶忙凑了过去,急道:“你受伤了?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元南聿却如没有听见一样,对陈霂的关怀置若罔闻。他跨上战马,策马奔到赵昶身边,猿臂轻舒,硬生生地将他从马上拽了过来,擒到了腋下。
元南聿下马走到了陈霂身前,将赵昶扔于他脚下,说道:“叛军贼首已在此处,陛下速叫人绑了,缉拿回京之后,着三法司严加审讯。”
陈霂见他表情冰冷,急忙问道:“南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与我这样说话?”
“陛下,我助你平息了叛乱,自此之后,大晟江山千秋太平。”元南聿举头望天,深吸了口气,“你放我走吧。”
“你说什么?”陈霂顿时就急了,他几步奔了过去,捏住元南聿的肩膀,“你疯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元南聿一把甩开陈霂,向后退了一步,道:“陈霂,我没疯!我只是对这一切太失望了!”
陈霂心头一凛,直觉元南聿知道了些什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问道:“你此话何意?”
“你如何对我,我都认!但是你若想置我二哥于死地,我绝不原谅!”元南聿脸色铁青,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着,“事到如今,你与我句实话,瞻州城破之时,刺杀封野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陈霂咬牙道:“你说什么浑话?是谁给你说了什么?南聿,你先随我回去,待我改日与你慢慢解释。”
元南聿神色仓惶,左臂的袖口不断有鲜血滴落。陈霂看在眼里,急的眼睛都红了,但元南聿却像是受惊一般,对方进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