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因为她们是奇迹的基石。”
  狐之助说。
  “她们是另一个世界上，突破灵子记录固定带撼动了命运，使历史走入完全不同的未来的，奇迹的基石。”
  它蹲在李清河的肩上，乌黑的眼睛将一切光都吸入其中。
  “地球正在解体，地上正在崩塌。
  “因为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大地塌了下来，本来独立的地基——也就是人类所描绘的阴间、冥府、地狱、火湖这些神话概念的集合——和地上就此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通路。所有地狱都出现了缺口，这些缺口被人类称作孔。
  “空间不再封闭，能量开始溢出，溢出能量越多，大地就越不稳定，坍塌的地方越来越多——形成了这样一个恶性的循环。”
  “更头疼的是，人类想要修补这些孔，但是用地球产生的能量来修补地球，且不说人类无法达到百分百的能量转化率，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为了引导他们步入正轨，制定审神计划，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力量。”
  狐之助抱怨似地说。
  小乌丸睁大眼睛。
  “我一直在疑惑……”他慢慢说：“为什么神代消失，末法都已经成为过去时的如今，时之政府却能使用神秘侧的力量，和不属于人类能掌握的法则。”
  “是我教的。”狐之助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在笑。
  “如何正确使用李清河的卷轴，如何建造拟态地球，如何填补孔，如何召唤位于平行时空历史深处的个体……都是我教的。
  “我费了好些力改造了你们这里之前那只黑漆漆的狐之助，它才有能力献祭自己暂时打开时空之间的通道，用那秘术召唤到李清河呢。”
  一片沉默中，它还在喋喋不休。
  “感谢我吧——”
  所有的刀所有的光，所有的视线所有的手，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痛苦，所有挣扎过的心脏，全部向那一切的源头拼尽全力毫无保留投掷！——
  “——本来地球必然要在这个时候灭亡……这是我观测到的事情。是被根源所决定、早就刻入灵子记录固定带的必然。”
  风暴的中心，狐之助慢悠悠说完下一句话。
  地狱之火同时刻迅速卷向密密麻麻袭来的流光。
  “收刀！被烧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乌丸变了脸色。
  “不用担心。”狐之助发出笑声，“我可不会在现在伤害到你们，你们可都是快要发育完全的支柱，伤到哪一个都会让我很头疼。”
  和它话意一致的，那可怕火焰截断风暴，锁死一切路线，牢牢将刀剑困入其中，动弹不得。
  “你们既然想要真相，那就暂时认真听着，不要老是打断我。”
  已经无人想听它的话了，可它仍然在继续。
  “我和阿赖耶识——身为人类愿望避免破灭的祈祷的人类集体无意识体，地球的另外一大抑止力达成共识，决不允许地球走上毁灭结局。
  “为此，我们剪下了这段时间，在反复回溯的过程中诱导人类尝试了各种补救方式，最后选择用相同的本源补全地球……也就是用新生的充满活力的拟态地球，将地球填补起来。
  “但地球的所有生命始终都被记录在灵子记录固定带中，囊括在毁灭的命运之内，无论帮助他多少，都无法改变结局。
  “所以，我们开始在这个必将灭亡的时空之外寻找那些突破了灵子记录固定带，从各个毁灭节点成功延续下去的时空，抽走那些撼动命运的基石，借助奇迹的力量，尝试扭转命运。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虽然一直没有成功，但这些基石毫无例外，比之前的家伙们坚持得更久，走得更远，离成功也越来越近。”
  面对愤怒无可抑制的此世神明，狐之助自顾自地说。
  “你们该感到幸运，因为你们的创造者李清河，是到目前为止，走得最远的基石。
  “如果她能够撑起最严重的塌陷，补完最大的孔，那么其他的孔就好办了。
  “地球会延续下去，人类也会延续下去。你们将会成为英雄，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或者如果你们愿意，英灵座也不是不可以为你们敞开。”
  狐之助理所当然地说。
  “……剪下了时间，反复回溯？——所有生命，一直没有成功？！”
  莺丸从没有如此愤怒过，他的声音颤抖，手指抽搐，眼睛发红。
  “你们到底、到底这样反复做了多少次？！”
  面对质问，狐之助颇有些匪夷所思的困惑。
  “你又不记得……回溯之后那些家伙也会跟着回溯……从来没有真正的死亡，为什么还要生气？”
  鹤丸国永听不下去了。
  “出来吧。”他扭头说。
  陌生的幼小身影突然从虚空中出现。
  “你不要总搞得我像只召唤兽一样……”那个身影用嘶哑的孩童声音低声抱怨着，并直直掉入火焰之中。在被地狱烈火彻底包围后却没有燃烧殆尽，而是毫发无损地在火焰中举起手一挥——
  从阿鼻地狱身边扑来的火焰顿时消失在空中。
  “……是你？”阿鼻地狱一愣。
  “不要太过分了，阿鼻。你现在用的身体，是属于我的神。”
  黑发红眼的小孩子对占据李清河身体的阿鼻地狱说，然后视线转向狐之助，抬高音量警告。
  “至于你，盖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