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前来暗杀火之国太政大臣的忍者满脸无语,怎么看他的年纪都比这个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的女孩大上好几岁。
  刺客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营地,一路上还真没人拦着他,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走出了营地大门。
  宇智波斑拉上了门帘后,转手朝熄灭的火盆里吐了个火球。
  铜盆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烧起来,冷却的空气没过多久便被烫得暖融。
  “那家伙怎么回事?”宇智波斑说。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而后语气肯定地开口,“是个有钱途的守财奴。”
  末了还补了一句,“很有钱途的。”
  宇智波斑:“……”
  倒是没想过有一天守财奴会和“有前途”之类的话组合在一起。
  ……
  隔天,一份烫了金的请柬被送了过来。
  灿烂的日光拨开厚重的云雾,穿过高高的大气,泼在雪地,仿佛碎了一地的金子。
  积雪把所有东西都埋在了底下,整个世界披银带雪。
  虽然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真的怒气上头,谁还管什么说法不说法,直接把脑袋砍了挂在旗杆上示众,过去倒是看了不少。
  她阴晴不定的性格多半是传到了那边去,来送请柬的使者战战兢兢,一副吾命休矣的悲壮。
  宇智波神奈没打算在大名的继室和她的儿子身上耗费太多的事情,当使者把请柬送过来的时候,干脆利落地应允了。
  大名的继室和她的儿子在城中设宴款待太政大臣的当天,隔着老远去瞧那座气派的宅邸就能感觉到里面的大阵仗。
  屋檐下的御帘垂下细腻的丝绦,宽敞的大厅里围拢了用金漆描绘的屏风,鼓乐笛声悠扬轻慢,长袍曳地的舞者踩着节拍,动作轻盈地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台上跳起舞来。
  奢华的菜品依次被摆上桌面,酒水刺鼻的气味也跟着弥漫开来。
  居住在这一带的人大部分都以打渔为生,这几日下起了大雪,出海变得格外困难,收获寥寥,桌面上却出现了海鱼,还是近海没有的品种。
  倒是像模象样的,一副要正儿八经地款待贵客的架势。
  “太政大臣大人。”主位上的男人朝她举起手中的酒盏,“饭菜合您胃口吗?”
  宇智波神奈没理会主位上的男人,而是瞥了一眼蓄满了酒液的酒盏,自顾自地让侍女换上一杯果汁。
  主位上的男人捏着酒盏的手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看来是酒水不合您胃口了。”男人面不改色地让侍女把酒水撤走,换上了果汁。
  重新端上来的是精致的琉璃杯子,侍女的头颅低垂,端着托盘的手战栗不止,连带着杯中的果汁也晃动个不停。
  小小一座庭院里聚集了不少家臣,甚至还有流浪的武士和忍者,宇智波神奈面无表情地把小巧的杯子捏起来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刀锋摩擦到刀鞘的声音。
  片刻之后,宇智波神奈把空了的酒盏放回托盘里,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只可惜里头加了别的东西,破坏了原本的味道。”
  花落音的时候,庭院里的气氛像是结了冰似的冷。
  “真是难为你们大冬天的好一顿折腾了。”
  宇智波神奈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被浸湿的嘴唇。
  “少装腔作势,你已经……”
  筵席下,脾气暴躁的武士直接掀了桌子,精致奢侈的菜肴洒落一地,昂贵的瓷器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中毒了?”
  宇智波神奈慢条斯理地捏起漆红的餐具边的筷子,直戳桌面上最豪华的那道刺身。
  人类被分为三六九等分,食物是人类赖以生存的东西,却总是被位于社会阶级金字塔顶端的人类忽视掉。
  如果没有吃完,筵席上的菜品都要被倒掉,与其就这么进泔水桶,还不如进她肚子。
  即使在吃不饱的饥荒年间,奢侈铺张的筵席依然贵族间常见的景象。
  “我吃过比这更毒的东西。”
  这世间没有比「剧毒·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血肉更毒的东西了。
  花落音的瞬间,庭院里该抽苦无的抽苦无,该抽武士刀的抽武士刀,白昼的日光映在冷兵器冰冷的金属表面,爆溅出来的冷光晃得人眼花。
  血浆接连从切断的血管里飙溅出来,染红了大半个庭院。
  继室之子跌坐在地,直到他的家臣统统倒在血泊里,空气里溢满了铁锈的气味,胃酸翻涌顺着食道上涌。
  受惊的世子顾不得被血污了的衣袍,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受惊的羊羔一样朝着大门逃窜出去。
  无人再打扰宇智波神奈进食,她捏着手中的筷子,不徐不疾地在一片血腥中间进食。
  跪在筵席边上的侍女将头深深地埋进地里,弓起的脊背战栗个没停。
  把筵席上的事物消灭干净后,宇智波神奈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越过匍匐在地的侍女,不徐不疾地迈开脚步走向大门。
  从血腥的筵席里逃出来的世子本能地往母亲居住的院落里跑去,像是受惊的雏鸟似的,急迫地想要躲进母亲的羽翼下。
  寝殿的香炉点燃了昂贵的熏香,无论如何也遮不住染血的衣料裹挟来的铁锈味。
  “母亲!母亲!”
  踏入寝殿后的世子难掩惊慌。
  继室夫人被儿子这慌忙无措的模样吓得惊了,急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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