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用康纳的话来说，我会打耳洞都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所以正常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可能出于迟来的叛逆去纹上一片面积不小的图案。
达米安微皱着眉，似乎想要触碰太过鲜活的墨色纹身，上面翠绿色的叶子精细到仿佛有脉络都在我的肌肤表层之下蜿蜒。
“走吧。”他阻止了我试图抽回去的手，碍于怕会弄疼我，甚至没有真的上手去抚摸，只是转而握住了我的手，低垂着眼眸摇了两下。我怔然地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转身时紧抿着的唇。
“我带你去吃饭。”没有那么不知好歹的我启动了汽车，他会因为我拒绝交谈，就真的不再询问手腕上的图纹真的很难得。
他下午还要上课，我至少要先带中学生去解决温饱问题。
“我请假了。”视线还落在我放在方向盘的手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两道仿佛是拘束那样出现在我小臂上的藤蔓。
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我拉下了手刹，在排了很长的车流中重重地捶了下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时，前面有人从车里探出了头咒骂了两句，我只是面色不善地转头去看表情无辜的达米安。
“我不知道要等你多久。”他早就准备好了借口。
“我不需要你等。”就像我能想到最讨厌的人那样，不近人情的冷漠。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朱厄尼塔。”他的线条分明的嘴唇轻轻地向上扬起，眸色渐深的眼睛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嘲弄。
达米安的唇线平直，他的眼底燃烧着愤怒，就像两团冷厉的火焰。
这让我想到了另外一双眼睛，在伦敦时见过的那个刺客联盟的高大男人。
“被人抛弃的疯狗。”
毫不留情，又过于贴切的描述让我大笑出声。这就是达米安ꔷ韦恩，永远能够掏出我心底最不愿示人的阴暗，我用指尖抹去了眼尾因为神经质的情绪而分泌出的生理盐水。
在车流开始涌动的时候，迅速地打了下方向盘，汽车撞上了放置在人行道旁的路障。
“……”他平静冷淡的看着我凑了过来，当我扯住他的衣领时，肩膀被安全带勒出了压印，可我完全感觉不到那里的疼痛，只是拉着他的领子，将嘴唇送了过去。
“滚下去。”在我发泄那样地在他的下巴撕咬出血痕时，达米安也没有为我发疯那样的行为而推开我。
他放任我欺身将他压在了车门上，伸手解开了安全带的系扣。
抓着他衣领的指尖松开了些，我低笑着，眼睛都因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而愉悦地眯起。
“你哭了。”是啊，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的轻松和高兴了。
不用再去回应任何人的期望，哪怕我从来没有达到过那个人的期望。
假如我明天即将逝去，又有什么必要为了别人去变成更好的人。
车内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已经停了下来，我猜达米安现在正在打开车门。
然后我就可以一个人享受这样安静闲适的时间了。
“我如果真的走了，你会在这里哭死的吧。”达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我身上的安全带，他按着我的头放在了不算宽厚的肩膀上，温热的掌心覆在我的头上。
他抬手为我将垂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温柔克制地吻了下我的额头。
当眼泪浸湿他轻薄的棉质衬衫时，我用力地抱住了他。
“我恨你。”
“我知道。”
达米安的下巴搁在怀中姑娘的发顶，嗅到了头发上清甜的桃子味，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用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胡安娜的红发，眼睛却望着车顶，没有去打扰需要空间收拾过于狼狈情绪的人。
她去找至尊法师做什么，知道无法从胡安娜的口中得到答案的达米安并不气馁。
他眸光微闪地看着女孩攀附在他肩膀的手臂，原本洁白的肌肤上黑色的图案就藏着他想知道的答案。
没关系。达米安在大脑中仔细地描摹了一遍藤蔓的纹路，他会自己弄清楚的。
“我这周的五美元零花钱已经花在来纽约的地铁上了。”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以韦恩为姓氏的达米安居然真心实意地说起了自己的贫穷，“如果你把我赶下车，我只能走着回哥谭。”
“那你就应该好好的讨好我。”没有想到布鲁斯已经第四个崽了还是没有涨零花钱，我红着眼睛笑了下。
“不准再说我是狗了。”
“是我的错。”达米安真诚地，“你是我的疯猫。”
“……”
“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只说违心的蠢话。”并不知道女孩子记仇起来是什么模样的达米安还在细数我的缺点，他非常认真地看着我，“但是谁让你是我的呢。”
“……”我沉默了下，“要不然你还是滚下去吧。”
“承认自己缺陷不是件愚蠢的事情，只要你能做到纠正这些错误。”
嗯，刚才那下咬的太轻了。我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支着下颔，继续听他很有道理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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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进了纽约警局。
“姓名。”做笔录的是一名文职警员，而我的罪名是扰乱公共交通安全，以及撞毁公共设施。
全程只是鸣笛，以及撞向没有行人在的路障，我以为最多只会受到罚单，却忘记了这里是纽约，而不是大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