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月栖意指尖一紧,脸颊转向他。
  长睫眨动,唇瓣还残余着未褪的潮红,好似蔷薇花瓣。
  一瞬静寂过后,梁啸川扣住他后颈,重重碾压着吻下去。
  一整日的情绪剧烈波动在此刻成了催化剂,月栖意紧攥着被子,舌根被吮得发麻。
  方才本就有铺垫,将将降下去的热度顷刻间犹如烈火烹油,形成燎原之势。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自月栖意唇角溢出,又被梁啸川以指腹抹去。
  月栖意气息换不过来,想缓一缓,轻轻推梁啸川。
  梁啸川却吻得愈发凶狠,侵入他指缝扣住他十指,肆意掠夺他唇齿间的氧气,令他头脑昏沉,身体虚软无力,只能依靠梁啸川撑住他才不至于倒下。
  最终还是倒向枕上,房中布草是精心挑选过的,用料柔软细腻亲肤,却无端令月栖意难以忍受,摩擦得他皮肤止不住战栗。
  小猫在雨天里淋到了、冻坏了、不舒服了,自然会本能地寻找热源。
  梁啸川身体如往常一般下移,月栖意却忽而握住他手臂。
  两人呼吸都不平稳,月栖意唇瓣抿了抿,垂眼道:“有的话,可以。”
  第55章 云销雨霁
  有吗?这是什么地方,当然有……有伞。
  只是未必合适。
  毕竟这场暴雨二十年一遇,寻常伞的伞面或许不够大——让月栖意被雨浇到。
  抑或布料不够结实抗压,大抵要被雨珠子砸破——让月栖意被雨浇到。
  两人再度吻在一处。
  月栖意体质敏感,一亲就哭,眉尖紧蹙,眼尾红得像搽了胭脂,又像艳极了的花瓣。
  肌肤底色是一触即融的雪,新雪上晕开花瓣的绯色,两相叠加,脆弱遇上脆弱,柔软陷入柔软。
  同时他目不能视,其余感官敏锐度翻了数倍,神经末梢疯狂活跃,每一遭攀升与坠落都引发无比强烈的刺激。
  他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摸索着用手扶住镜子,面向镜中,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一副情状。
  更看不到梁啸川黑沉沉的、浓云笼罩的、满含占有欲与侵略性的眼底。
  反观梁啸川,手臂青筋虬结凸起,充满勃发的力量感。
  不费吹灰之力,便强势掌控住他,吻得几乎像在撕咬,吞没他所有的眼泪、沈饮、战栗。
  月栖意朝暴徒示弱,行不通。
  委实经不住了又扇又踹,更行不通。
  梁啸川任他扇任他踹,始终抱着他跑马拉松。
  梁啸川天生体质过硬,又健身不懈,自然是体力惊人,仿佛永永远远没有偃旗息鼓之时。
  那句俗语在他俩身上恰恰相反,只有耕坏的地,没有累死的牛。
  月栖意这一天算不清流了多少眼泪,他哪有力气跑马拉松呢?
  仅仅跑了一小会儿便嗓子发哑,澡也白洗了。
  只能气喘吁吁,一味叫“梁啸川”“哥”“哥哥”,期望梁啸川跑慢一些等等他,又被梁啸川以吻封缄。
  之后也不开口了。
  一来无用。
  二来不仅没用还起反效果。
  三来他跑得一丝力气也不剩,哭都是无声的,要许久才攒出一点哭腔,摇摇晃晃不堪一击。
  而路况又很差,总碰上山体滑坡,这哭腔便随即被山洪冲垮捣碎。
  --
  两日后。
  云销雨霁,一场春雨一场暖,花叶上的雨珠子迅速被日头蒸干,小黄雀栖到枝头,扑腾着抖落羽翼上残存的水分,迎着暖阳发出第一声啁啾。
  窗帘厚重匝地,尽管外头艳阳高照,室内却并无一丝光线,沉在深海般的宁静中。
  梁啸川睁开眼,习惯性伸臂去捞枕边人,却只触及微凉的、平整的布草。
  他登时睡意全无,迅速坐起身后一开灯,房中仅他一人。
  再一逡巡,月栖意的行李也不见踪影。
  同月栖意一起睡的话,他不可能睡这么沉——月栖意睡觉随时会出现状况要人照顾,往往是月栖意稍稍有点动静,要喝水也好、翻身也好、做噩梦也好,甚至没有声音、只是体温高出正常值,梁啸川都会敏锐地察觉,继而苏醒。
  可这次他连月栖意下床、带上行李、离开房间都浑然不觉。
  原因并不难猜。
  这两日几十个小时,梁啸川简直是永动机,跑完睡、睡一小会儿把月栖意跑醒、跑完吃东西、吃完要么睡要么又跑……
  月栖意很难不联想到程佳滟曾给他讲解过的网络小说设定。
  梁啸川或许是什么信息素爆炸无处安放的顶级alpha,或许是冰川时代的猛犸象,甚至是什么白垩纪霸王龙,意外来到现代社会,伪装成人类的模样。
  布草一次次变得狼藉不堪、一次次换新,按梁啸川的要求,换下来的全部要环保化销毁,不会再给任何人用。
  衣裳倒没坏,因为始终是原始皮肤。
  月栖意的视觉慢慢恢复,梁啸川却要使坏,故意一手把他眼睛捂上,道:“这样是不是更双?”
  月栖意:“……”
  梁啸川:“抽我吧,老婆。”
  月栖意:“……”
  使劲抽他。
  第二日夜间,月栖意伏在枕上,仿佛奄奄一息,道:“水……”
  “要喝水?”梁啸川仿佛陷入易感期,一厘米都不肯与月栖意分离,直接抱着人起身,要去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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