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我很少看到那样青荧而轻盈的流风被压缩至小小黑星一般的涡旋不要钱般地扔,也很少看到利到极致的风刃击山碎石而不歇。
  直到拦路者尽退,直到碍眼物尽除。
  风也有有吹到尽头的时候,吹过高原与海面,吹过小岛与森林,此刻在这个洞穴内仿佛入最后的困兽之地般平静地狂暴。
  带起水面一池的涟漪。
  那个叫约瑟芬的孩子已经在他敬爱的“父亲”大人的庇护下跑去石室躲好了。
  只余踏着一地血火、忽而又像虚影一般闪现在池边的“仆人”阿蕾奇诺,和与她分立水面两侧,捏着一颗玄色风涡的流浪者。
  从我的角度看,并看不清两人的神色。
  只从相隔水面上紧张的涟漪感受到了此刻紧绷一线的氛围。
  风是压抑的,压抑到宁静,而一般戏剧上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烘托环节往往设置在终幕之战前,以此来牵引观众们的情绪。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人生是走治愈轻喜剧路线,而不是耗资不菲危险系数十颗星的动作大片。
  但还别说,阿蕾奇诺手上拿的那把赤月形的血红镰刀真的挺酷...
  我是记得流哥对于他这位前同事的评价似乎不那么正面,但这几日的打“黑工”的日子相处下来,我也摸不准这位“仆人”大人的性情究竟为何样。
  只觉得不似她面上看起来那样冷酷。
  也许正如流哥而言,我是被她所展现的“优雅”与“亲切”更好地“控制”了,或许就像那个叫约瑟芬的小孩子所展现出来“又敬又怕”的心态...
  无论如何分析心理层面,最重要的还是事实。
  而最大的事实就是,我待在这几天来实在是未受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伤害,除了掌心上的一条小口子(还没来得及看医生就自己愈合了)。
  行为受限确实存在,但比之即将可能会发生的激烈冲突,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还好。
  两人相对,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血红的镰刃收在身侧;铃铛叮铃,一声回响在山洞内也清脆悠远。
  “人呢。”
  流哥的话音简短,在悠远的铃铛回声内,更像是一种不显山露水的威压。
  仆人:“哦?原来是来找人的。”
  阿蕾奇诺拿着武器的手向后一扬,收起了赤月形的镰刀。
  我在上面松了口气,不打就好、不打就好。
  流浪者:“我再问一遍,人呢。”
  猫猫的声音更低沉了,用真猫咪比喻的话,就像是捕猎前弓腰塌背瞄准的前置警告。
  “我在这呢!上面!”
  我在镜柜里拿出空手劈岩史莱姆的力气使劲喊,可外面人似乎一点也听不到。
  嘿,这什么新科技隔音还挺好,关我太浪费了,就应该多制造点这种隔音性能的墙板板在提瓦特多开几个ktv,保赚。
  仆人:“你来晚了,她回去了。”
  刚还在哼次哼次做饮料的我:???
  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我看见流哥握在一侧的拳紧了一紧,“不可能。”他说。
  仆人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优雅地抬起指向池面:
  “那孩子不过是另一个世界余晖的倒影罢了。冰雪消融,只余旧影。她回去了。”
  这说得像模像样,既有谜语人的装,也有貌似看破一切的淡然,整得跟真的似的。
  或许她身上血一样的火焰是来自某个地下古国,在尝试与我确认血脉的时候却发现我和她并非来自一处。
  也许我做的饮料对她身上所负的血火稍有影响只是误打误撞。
  不是地下遗脉,便是世外来客?
  猜的还真有七八分像,想来仆人大人不会也读过许多八重堂出版海外的“转生后我...”“穿越后我...”之类标题的轻小说吧?
  还是憾恨be版的。
  不能信啊流哥!
  我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阿帽取下了他的帽子,随手一掷,斗笠便嵌入了洞壁的山石。
  “不用故弄玄虚。她不会走。”
  “就这么肯定?”仆人笑。血月长镰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呵...呵呵呵...”流哥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她在不在这里,她在哪里,这些问题...”
  “等我把这里翻过来,等你付出代价的时候,自然就知晓了。”
  流浪者的身前身后出现了无数气旋压缩的空洞,再看不见一点青色;
  漫是等待着粉碎一切的黑星浮沉,像天上的银河染了墨倒悬世间。
  我的视线逐渐被黑与红遮蔽,哦吼完蛋的不妙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要听她瞎编啊流哥!
  我恨不得用脸去撞这个破镜柜,以头抢地尔的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
  可真当我这么实施两下的时候,脑袋后面的头发一松——
  我:o。o
  呃,怎么把帝君送的这宝贝忘了。
  簪剑从我的发间滑落,心念所动,利剑幻形瞬间破镜而出!
  暗色的镜凌破碎,折射着预备吞噬一切的黑星大大小小的虚影。
  虚影之间,是我从空中跌落。
  怎么总是我从空中跌落。初见也是,这时候也是。
  不同的是,那日蒙德城里的天色明亮、风也柔和;
  共同流经的时光转瞬,此间的山洞内被暗色包裹,尽数是流哥为找到我而凝结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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