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哎呀,怎么就被羊角给捅伤了呢?”
  茶肆内,客人们哗然着纷纷从桌椅前站起身来,探头张望。
  “这妇人怎么傻愣在原地?还不赶紧找人去请大夫啊!”
  “老朽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羊杀人的,这对夫妻看着就不像是敦厚人。该不会是做什么恶事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嘈杂传来,一群客人交谈之际望着羊群的目光难掩忌惮之色,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去看看大汉的伤势。
  “当家的……”
  眼见汉子腹部的血怎么也止不住,男人的脸色都因为血气大量的流失而越发惨淡,看起来奄奄一息得似乎下一刻就会断气,妇人又急又惊之下,猛地转过头去,双眸折射出仇恨的光芒,“是你!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竟然敢伤我当家的,我跟你拼了!”
  妇人从袖子里操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冲向战斗羊。
  羊咧了咧嘴,极为人性化的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叮玲玲……”空灵的宫铃声飘渺而出。
  妇人还没扑至羊身前,身体忽然僵住了。
  趁她病要她命!
  战斗羊尖准时机一脚甩出,羊蹄如旋风般重重踹向妇人。
  破空之声传来。
  花满楼耳朵敏锐的捕捉到空气中的杀机,他眉头微微皱起,他马上纵身跃下,身形如风似电般几个挪移挡在了妇人面前,伸掌相护。
  砰——
  霎时,人掌与羊蹄相触,内力涌动之间,战斗羊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头栽了出去,摔落在几米外,挣扎了好半晌都爬不起来。
  随即,花满楼快步小跑至受伤的大汉身前,蹲下身伸手在满脸横肉的大汉身上点了几下。
  大汉身上的血当即止住了,花满楼取出一瓶金创药倒在大汉的伤口之上,替他包扎了伤口。
  “这位公子,我家当家的没事吧?”
  那妇人僵硬的身体很快恢复了行动自如,她心急的望向花满楼。
  花满楼道:“并无生命危险,不过这伤势需要好生养养。”
  妇人闻言神情略有放松,她转头望向倒在地上挣扎的羊,冷笑着再度举起了匕首:“小畜生,反了天了啊,敢伤我当家的,看我不活剐了你这贱皮子!”
  “咩咩……”
  其他羊见状纷纷骚动着,圆溜溜的羊眼里露出惊恐之色,然而一只只瑟瑟发抖的羊却毫不犹豫的分成两拨,一波冲上来冲过来阻拦妇人,另一波则团团围在倒地不起的战斗羊身侧。
  “该死的小畜生!”妇人横眉竖眼的咒骂道,“都反了天了,一个个都皮痒痒了是吧?竟然敢跟老娘作对,都给我等着,看老娘不活拔了你们的皮!”
  她面目狰狞的一脚一只重重的踹开拦路的幼羊们,气势汹汹的冲到战斗羊面前,身后满地都是哀哀叫喊的羊嚎声。
  “咩……”
  战斗羊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楚让它始终使不上力,只能不甘的瞪着冲杀而来的妇人。
  “还敢瞪我?我今儿个就了结了你这贱东西!”妇人讥嘲的冷笑着,手中的匕首重重的刺下!
  “叮——”
  眼看这匕首就要刺进战斗羊身体,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叮声,妇人‘啊’一声痛叫,手中尖锐的匕首直直落在了地上。
  “是谁?”
  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妇人恶狠狠的转过头望向茶肆方向。
  “阿音?”
  花满楼闻声侧头看向季音,没想到她突然出手救羊。
  “我看这羊似乎与我师门有些渊源。”
  季音原还在冥思苦想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然而不等她思索出什么来,就见花满楼出手救人伤了羊,而那更是妇人趁此机会意图一击必杀,她想也不想的出手制止了。
  虽然她没搞明白一只羊是如何学会阴葵派的天魔音,但这羊既然与她师门有些渊源,季音便不会叫它轻易被人打杀了去。
  谁让她这人最是护短呢。
  “这羊确实有些神异。”
  花满楼在破庙之中曾亲耳听到季音奏响的乐音,确实与先前若似有似无的宫铃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这羊与阿音师门有关,又如何会落到这对夫妻手中?且先前风中传来的鞭打叫骂声可以得知这对夫妇待这群羊并不友善。
  花满楼替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的时候触碰到男人身上的衣物,布料粗硬磨肉,俨然一副农家子的模样。而羊对于农人来说虽比不上耕牛贵重,但也是重要的家财,爱护尚且来不及,如何会毫不珍惜的鞭打?
  很显然,这对夫妻并非这群羊的主人,否则这些羊又如何会四下逃窜、不服管教,甚至于叛主伤人?
  既然是贼子……
  花满楼敛了忧色站起身。
  他虽心存善意,但并非那种毫无底线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善心之人。
  “好哇!你个贱人跟这小畜生是一伙的!”妇人咬牙切齿的嚷嚷出声,不依不饶的捡起匕首冲向季音,“既然你这么想为只畜生出头,老娘就成全了你。”
  季音轻轻弹指,一缕内力如弹药般疾射而出,直直的扎进了妇人的膝盖处。
  气势汹汹的妇人没走两步只觉膝盖一软,整个人就无力的单膝跪了下去,剧痛紧随其后涌来,她当即惨叫一声,抱着腿嗷嗷大叫。
  季音翻身下马,绕过痛得涕泪横流满地打滚的妇人,快步走到战斗羊身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