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那条路不但有低低矮矮好看的樱花树,还有两排法式复古的高高的路灯。
路边黄色的灯光暖暖的打在蒋沐凡柔软的头发丝上,给他喝出的冷空气都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蒋沐凡犹豫再三,最终定定的停在了一个路灯下,拿着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吧嗒。
“嗯?凡凡啊……”
听筒只响了三声,那边就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点疲惫,却富有磁性,让蒋沐凡不禁觉得这一声“凡凡啊”……
简直性感极了。
“贺白。”
他大胆的叫了一声。
……
他只等了短短几秒,对面毫无回应,只有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听着隐隐约约像是有些急促,但被对面的人遮掩的甚是隐蔽,不过这不妨碍蒋沐凡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那呼吸的急促感就像是一味猛药。
蒋沐凡大概是一口吞下了好几个雄心豹子胆,他紧紧的捏着电话,平稳着呼吸,极力的用自己最温柔也最深情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叫着——
“贺白。”
“贺白。”
“贺白,贺白。”
“贺白……”
吧嗒。
蒋沐凡记不得自己是叫到了第几遍贺白的时候,对面终于是忍无可忍的把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里面再次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蒋沐凡举着手机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果然过瘾。
他喜滋滋的把手机装进了裤兜,在深冬的冷空气中跺了跺脚,而后往大路上走去。
……
永宁医学院的某间宿舍内。
任明站在宿舍的饮水机前,正帮忙给贺白的保温杯里加热水,水刚接到七分满,他抬眼望了望正缩在床上的人。
“咋的,咋给你弟挂了?”
只见贺白在床上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任明扔了一句:“他疯了他。”
……
贺白那天回宿舍被任明那么一搞,发了一阵烧,最高飙到了38.9。
这是任明自己作死给人折腾成这样的,于是他晚上就如一个慈母一样,在一旁伺候了一整晚。
贺白皮实也安生,就是裹着被子睡觉,任明也没啥活儿,就是多给接接水,拿拿药,装模作样的再给人监测一下体温罢了。
本来就没多大事,可能疲劳过度导致免疫力低下,然后有点受凉罢了,贺白回来这虚劲儿,要没他这一通闹,那这烧早晚也得发。
这种小打小闹在医学生眼里就更不当回事了,任明把贺白当做一个水桶在灌,贺白也自觉,任明啥时候给水,他就啥时候咣咣咣喝。
两个人你配我合的,贺白到晚上就不烧了。
他就是困,缺觉。
但这段时间贺白不敢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他怕贺振华找他有事,也怕蒋沐凡那边有什么情况。
毕竟那吴天良还在蒋沐凡跟前潜伏着,就算有张竹生在跟前跟着,贺白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他其实是想临睡前给蒋沐凡打个电话问问的,可谁知蒋沐凡的电话自己就过来了。
贺白心里算算时间,估摸着这会儿可能这小孩儿刚下课。
那时候他还一门心思的操心着那个吴天良今天跟蒋沐凡说什么了,还没等问出口,就听见蒋沐凡忽然跟吃错药了似的,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名字。
贺白听了二十多年这小孩儿叫自己哥,现在这温糯好听的声音忽然开始喊自己名字了——
这让人哪里受得住。
他其实一早就想挂了,甚至在蒋沐凡第一次叫出来的时候就想骂这小孩儿一句没大没小。
但蒋沐凡的声音真的是太温柔了,就像是……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模样,此时此刻正深情的唤着自己,想仅仅就用自己的名字,来表达他对自己所有的思念一般。
贺白忍不住多听了几遍,才终于逃跑似的挂断了电话。
现在需要冷静的还真的是……不止蒋沐凡一个人呐。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暗暗的想。
于是那一晚,贺白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贺白一起床烧是不烧了,鼻子却哼哼吃吃不怎么通气儿了。
真是拜蒋沐凡所赐,本来闷一觉就能好的事儿,现在一晚上又没怎么睡,还是沦为感冒了。
贺白这天有早八的课,但还好,下午只有一节,虽然要早起,但扛到下午就能回去休息了。
他是个挺会照顾自己的人,生病了从来不硬挺,能找空休息就休息,因为毕竟一个精神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自我调整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体恢复好,再去做别的事情,才是真的高效,否则强撑着去干,又拖垮了身体又不能把事情做到满分,反而不值当。
所以贺白的病程都短,好的也快,也怪不着有的时候蒋沐凡发现不了。
但这次不一样了,蒋沐凡变聪明了,人总是要长大也总是要成熟的嘛。
贺白早上吃了药,然后给自己带了一大壶蜂蜜水,又去买了两个鸡蛋吞下了肚,浑浑噩噩的在教学楼就混了一个上午。
感冒头两天确实不好受,他听课的时候简直头痛欲裂,只想趴桌子上睡觉。
任明个损友,照顾贺白和嫌弃贺白是各论各的,他拿了一个医用口罩戴到了贺白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