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关皓看了眼哑巴张,有点惊讶他严肃的语气,吴峫也是被吓得结结巴巴的回:“他,他说的是‘电梯’。”
  哑巴张哦了一声,他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显然是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关皓目瞪口呆的给黑瞎子指,用眼神传递“他、他他他笑?”黑瞎子回了个嘲讽的眼神,说:“他笑,他还站着撒尿呢。”
  这话一出,连哑巴张都顿了一下,吴峫更是面目扭曲,关皓张了张嘴,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到了哑巴张的下半身上去,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就是觉得黑瞎子说话的冲击性有点不分敌我,他脑子里“撒尿”这两个字一直飘,但是就是和哑巴张划不上等号。
  哑巴张似乎是也有点烦,关皓的眼神(在中途发现胖子和吴峫也下意识往那里看)刚放到他身上,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甬道石门处摸了摸机关,说话莫名嘲讽,吴峫觉得他是故意的。
  哑巴张说:
  “这的确是个机关,而且十分简单,只能骗骗小孩子,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来,二十年后才发现。”
  随即他解释了“电梯”。
  关皓听懂了,粗暴一点就是指耳室可以上下移动,他们刚才去挨扎的时候,这耳室换了个新的。
  但是黑瞎子歪了歪头指出:“小三爷,你刚才说的关于三爷所讲的故事里,他是躺在房间里没有移动,也没有去甬道,所以无论房间再怎么升降,他还是在同一个房间,但他却说看到了变化,这里面存在矛盾。”
  黑瞎子笑着指了指他们对面的汉白玉砖墙:“古墓中的耳室从来都是左右对称的,不可能只有一间,按道理,我们对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但这里可是一堵好实在的大白墙——”
  哑巴张当即就走过去开始一寸一寸摸索确认墙后有没有那个“消失的耳室”。
  第8章 白色月光
  哑巴张两只手指按住砖缝,一点一点摸索了十几分钟,最终摇了摇头,确认这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砖头墙,这也就使问题又折回来了——
  他们被困死在这里,出不去。
  关皓低垂着脑袋想试试用一激灵指路,但太阳穴又是一阵一阵的刺痛,疼的他使劲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是空落落的茫然。他能感觉到,并非是用不了,而是要用的话就得先疼死在现场。
  没来由的,他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来。
  ——“代价。”
  它其实很好理解,更别提他本身就是商人的儿子。
  想要得到“利润”,总得先支出“成本”。
  毕竟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
  关皓低着头,攥紧了手指,他无声叹口气,不再抱有侥幸心理。
  一激灵出问题了。
  但总归是要先出去再说。
  关皓悄无声息的吸了口气,打算顶住气硬扛试试看,却见黑瞎子的手伸过来,轻轻的盖上了他的手背。
  他愣了一下,随即慌乱的偏头看。
  黑瞎子神色难辨,但他自己狼狈的神情在墨色镜片中暴露无遗。
  关皓下意识想为自己的失常胡乱编个借口——哪怕是什么凭空得来的“幽闭恐惧症”都行,但他张了张嘴,喉间干涩,最终一声没吭。
  他骗过人,但是没骗过黑瞎子,出于一些诡异执着的精神洁癖,他宁肯当个锯嘴葫芦,也不愿意对在乎的人鬼话连篇。
  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可以沉默不言、留有余地,也绝不能惺惺作态、故弄玄虚。
  黑瞎子定定看着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用手比了个“1”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关皓震惊的睁大了眼,完全不能理解黑瞎子是怎么猜到他在困扰什么,以及为什么能这么精准的,阻止了他的作死行为的?
  黑瞎子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腕。
  意思是“听话。”
  ......
  关皓其实很好懂。
  黑瞎子心想,他其实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多少能猜到和一激灵有关。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所有不同以往的事:
  沼泽寻路的时候,表情很疲惫;
  躲避禁婆以后,顺口提了一嘴“一激灵吵的脑袋疼”;
  谈及是否要追阿宁的时候,反应异常——有可能是因为一激灵,也有可能真是没坐稳;
  现下很明显是在要寻出路的时候,低着头不发一言,但肌肉绷紧,腮帮子鼓起,一副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总归不是要干好事的意思。
  想找人、要寻路的时候举止微妙,看到关皓茫然又震惊的瞪大眼睛看他,一副他不用问都知道自己猜对了的表情,黑瞎子想笑,一颗心又沉甸甸的坠了下去。
  猜对了答案,但却是不想得的分数。
  ......
  吴峫看到其他四个人都不出声,似乎是在思考整件事情,于是他盘算了一下,先开了口:“我觉得,咱们要从这里出去,无非就是三个办法。”
  见众人都看来了,吴峫也没怯场,认真梳理思路:“一是原路返回,但除非咱哥几个肺活量拳打海豚,脚踢鲨鱼,不然最终下场就是帅不过五分钟;
  二就是找到当初工匠们留下的秘密通道,这在旱斗里行,但我不确定海斗里靠不靠谱。”
  “第三,也就是最笨的招数,”吴峫指了指头顶上的累累砖头,长叹一口气,心态挺好的笑道:“哥几个上演一场顶级越狱,倒斗界的《肖申克的救赎》,咱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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