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转身要走,却被程玉生一把抓住了肩膀:“微微!”
“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程玉生的大拇指在她肩膀上摩挲了几下:“我送你吧。”
时微挣开他的钳制:“不用。”
程玉生站在停车场的角落里,觉得自己像只下水道的老鼠,被全世界抛弃。
卞睿安看时微往出口方向走来,他开门下车,脸上挂笑:“走吧。”
时微迟疑了一下。程玉生对卞睿安的成见越来越深,她如果在这种时候与卞睿安同行,无异于煽风点火。
“我不跟你走。”时微指着前方的秦清河,“我跟清河约好了,坐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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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旦期间,乐团演出不断。
二十八号晚上,卞睿安去乐团看过一次演出,是和林謇北同行,没跟时微有太多交流,有回避关系之嫌。
时微并不生气,她认为卞睿安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更何况,他们只是婚礼那天情绪上头,稀里糊涂亲了一通,要说俩人之间现在还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没有的。
讲得难听一些,成年人嘛,即便是亲了睡了,有时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加我就是你加我,而不是“我们”。
元旦音乐会结束后,时微跟苟利云、秦清河聚了个餐。这天晚上,她才有了机会,正式拷问苟利云,卞睿安和谷曼炀的关系。
苟利云的眼珠子在并不宽敞的眼眶里艰难转了三圈,随即她端起酒杯,先闷了一口,才开口说:“我有点对不起你。”
时微笑了一声:“怎么对不起的,展开说说。”
“谷曼炀好几年前就跟卞睿安联系上了,他去新加坡出差,在酒店酒吧碰上的。”苟利云说,“谷曼炀知道咱们很多事,我估计大大小小的,全给咱出卖了。”
秦清河高声感叹:“嚯!没看出来,你这学霸老公,还会干地下工作。”
苟利云露出苦笑。
时微夹了一筷子凉拌菜往嘴里塞:“说就说了吧,没关系。”
“你不生我气啊?”苟利云小心地问。
时微诚恳地说:“不气啊。气你做什么,又不是你联系的他。”
“那......你生曼炀的气吗?”
时微想了想:“似乎也还好。”
苟利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卞睿安刚回来那会儿,时微对他还有点避之不及,这也没过几个月,怎么态度突然就不一样了。
秦清河灵光一现:“你俩不会复合了吧?”
“没有没有,”时微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值得生气,卞睿安如果有想知道的事,不找谷曼炀,也会找别人。”
说到这,时微突然眯眼一笑:“聊点别的吧。小苟,年终发了多少钱啊?”
苟利云“嘿嘿嘿”了三声:“清河,年终发了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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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旧历新年,时微飞了趟澳洲。
前阵子彭惜有打电话邀请她去香港过年,但时微实在无法忍受那种旁人一家亲,唯独她像个蹭饭外人的氛围,于是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但欣然接受了彭惜以及richard的新年红包,正好拨出一部分,买了临海飞悉尼的机票。
她连着三年都是去小姨家过年的,小姨家的表姐也长大了,交了新男友,据说也是个搞音乐的,老早以前表姐就催着时微去悉尼,想要介绍新男友给她认识。
时微落地悉尼,表姐和新男友一起来接她。
新男友叫tomas,人长得高高瘦瘦,五官深邃,毛发呈深棕色,略显潦草,听说混了四国血统,看上去不像音乐人,反倒更像画家或作家。
tomas告诉时微,自己是个音乐制作人。他谦虚地说,其实自己的音乐天赋十分有限,但制作人的身份有助于他结识各式各样的音乐家,近距离欣赏他们的才能,这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
tomas其人非常热情,机场到家的路上,一张嘴几乎就没停过。一会儿讲述他和表姐的爱情之路,一会儿分享他与各路奇葩艺术家相识的经历。
临到分别前,tomas邀请时微后天晚上一起去听音乐会。他拿出手机,将音乐会宣传海报展示给时微。
偏着脑袋看了眼海报正中的白头发男人,时微骤然睁大了双眼:“我上学那会儿参加演奏比赛,johannes是决赛评委,他非常看不上我的演出,所以我当时只得了第二。”
tomas哈哈大笑:“那正好了,后天晚上你也去当当他的‘观众评委’。”
例行公事似的,与表姐在沙滩上瘫了两天,时微再和tomas见面时皮肤颜色已经黑了两度,tomas笑着说,这样的肤色更健康了,建议她回国后也保持晒太阳的习惯。
时微笑笑,说她尽力而为。
johannes的独奏非常精彩,钢琴伴奏的水准也是世界级的。时微本是来澳洲消磨无聊时间,能偶遇这么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完全是意外之喜。
听完音乐会,她跟着观众起身,正要退场,表姐却突然拽住她的胳膊说:“先别走,tomas问你想不想跟johannes聊几句。”
时微愣了下:“他们认识?”
表姐点头:“音乐会的门票就是johannes送给toma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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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这天,时微回了临海。
拖着行李箱进入电梯,她放肆打了个呵欠,没等多久,电梯门开了,她迈步走出,同时行李箱拖得咔咔响。就在她正准备输入密码时,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悄默声儿走到楼道口探头一看,发现楼梯间内果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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